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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清汤诗一篇,
灶君今日上青天。
玉皇若问人间事,
乱世文章不值钱。”
腊月二十四,祭灶节这天,开封城惠明寺附近热闹的街市边,瞎眼艺人打着铁板儿唱着《祭灶诗》。
有过往路人听了,嫌弃他逢年过节之际,开口闭口“清汤”、“乱世”的,不是唱穷就是唱衰,都是些什么晦气词句。
瞎眼艺人停了板子,也不恼,笑道:“这位客官,此乃太宗皇帝时的老相爷,吕蒙正,吕公所写,如何唱不得呀。”
他话音刚落,却听街对面的蜜饯果子铺里,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呼。
只见铺子的掌柜打横抱着个白发老妪,颤音哭唤着:“娘,娘……”
此时正是晌午,街上采买祭灶家宴食材的百姓络绎不绝,登时就围过去不少看热闹的。
却见老妪双目紧闭,胸口戳着把剪子,衣襟已是血淋淋一片。
掌柜边哭边喊娘,似已吓得糊涂了,又猛然气急,抱着老妪追上一个正快步离开的官袍胥吏,朝那胥吏踹去,边踹边骂。
围观众人里,有年长又好心的,忙出来拦住,与掌柜斥道:“打骂别个作甚,快抱你老娘去郎中那里呐!”
这桩意外乍现之际,姚欢正在蜜饯铺旁的小摊上买活鱼,带去苏颂府上。邵清怕与她同行太惹眼,则在离她不远处慢步相随。
见出了人命之事,邵清亦趋步上前,欲要施救。
恰巧一辆马车路过,被热心快肠的几个婶子拦下,央求主家搭人。
马车上下来一对锦衣夫妇,并一个抱着女娃娃的婆子。
锦衣男子颇仁义,草草问了两三句,便让掌柜抱着他娘登车,吩咐车夫速速驰去。
男子转过身来,邵清望见他的面容,不由一愣。
姚欢亦认出男子,遂回身避开,向邵清轻声道:“那是曾枢相的第三子,曾纡,才从外州任上回京。此前我与姨父,见过他。”
怪不得,与曾纬有几分相似。邵清心道。
只听曾纡对着那被人围住、跑不脱的胥吏道:“你是哪个衙门的?发生何事?”
曾纡今日,本是携妻女来惠明寺进香、小游,自不会穿着官服。
胥吏刁滑,便是面对这看来像是有官身的男子,既非顶头上司,又哪会轻易理睬。
两厢僵持时,铺子里冲出来一个少年,哭着向众人道:“他说自己是市易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