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他们更不会在意,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有没有活路。”
姚欢说到此处,觉得自己再怎样克制,周身也好像热了起来。
她最初来到这个时空之际,的确只想着安身立命、攒点钱搬去南方。
但这日子,过着过着,就不一样了。
当你成为投入大海的一滴水时,便再也无法与汹涌的浪涛划清界限。
这个晌午,姚欢离开后,贺咏沉默许久,才向邵清开口道:“她,变了许多。”
邵清道:“女子善谋而意志坚韧,是好事。”
贺咏盯着邵清:“但那日,若无你营救,她也难逃一劫。”
贺咏顿了顿,越发诚恳道:“邵兄,她再能干,终究还是个年轻娘子,请你,照顾她。”
邵清看了看桌上那一对被喝光了咖啡的竹筒,淡淡笑道:“只要她愿意。”
又补充道:“她若现下不是那么愿意,我便等。”
贺咏心头一热,仿佛淤积心底几年的愧疚之结,忽地被人打开了。
他的眉头舒展片刻,却又往回拧了拧。
“那个柳氏和沈家原来的雇工,不能轻饶。”
邵清眯了眯眼睛:“唔,以直报怨,才是正道。姚娘子她,也未必软弱,只是暂且没空理会罢了。我这几日从都亭驿下值后,去丽园坊看过。我想到一个法子,或可试试。”
……
腊月里,天完全擦黑,也才不过酉中时分。
柳氏轻轻地打开自家院子的大门,先定睛细瞧,门板外侧和门槛处,是否糊满了大粪。
还好,许是今日雪着实下得大了些,义愤填膺的街坊邻里也窝在家中,顾不得像前几日那般,来往她宅门口泼撒便溺了。
自从沈馥之雇的杂剧班子在丽园坊大演特演,柳氏白日里只要一出来,就有半大娃娃冲她扔烂菜帮子、撒灶灰、抛狗屎,虽不至像石块那般会伤人,污了发髻衣服,也教她狼狈不堪。
就算她暂时不顾满身污秽,来到巷口街边,欲要采买粮米肉菜时,却无人肯卖她。
她再走远些试试,然而行了好几个坊,精力充沛的娃娃们依然跟着她,手上没有“弹药”了,嘴里仍能叽叽喳喳地向货郎店主们宣扬,这是个蛇蝎心肠的恶妇,让她没吃没喝才是替天行道。
柳氏被弄得精疲力竭,想逃去张阿四的禁军营房住,又舍不得自己已经花了赁钱的舒服院子。
她只得熬到夜幕降临,才溜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