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尊感,姚欢不愿意因为到了古代,就舍弃了。
姚欢淡淡一笑,对着邵清真诚道:“放心,我手头还没紧成这般。这一年来,从讨要保金到寻来胡豆,从开导心结到救我性命,你助我太多,此番去开封县租田养虾之事,得你赞许勉励已足够。”
又道:“唔,算算时日,若你下番回来,正是重阳前后、收虾之际,我给你送鳌虾来尝尝。”
这样的礼貌有分寸的神情,出现在这女子年轻的、因忙碌一上午而汗津津的面上,教邵清又是一阵心疼。
他很想一逞意气,告诉她,自己从前对她暗中瞩目乃至倾慕时,的确只如远望秋山烟水,是被她的清孤朦胧之态所触动心弦,但她出嫁曾府、以死抗争后,他得了机会真真切切地接近她、与她相处后,实则更喜欢她身上的另一股劲头。
那番好像努力挣着窜芽绽放的花草的劲头。
然而,正如去岁那次真相大白时一样,邵清到底又还是忍住了。
直抒胸臆谁都会,大不了哀叹一句“多情却被无情恼”。
但这样唐突的咬牙切齿的抒怀,可能令对方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这种宣泄的本质,不仁,非智,与自己研习的“理学”背道而驰。
邵清将目光投向御街两旁的垂柳,蓝天下那一树青青万丝舞的明媚景象,令邵清的心绪渐渐宁和下来。
姚欢顺着邵清的目光,也望向那些碧绿的柔枝。
须臾,她似想起什么,掀开木桶的盖子,舀了浅浅两杯清咖。
自嘲道:“送别友人时,要折柳赋诗、举樽祈愿,可我于诗词之事上着实一窍不通,目下也没有酒,就用这还温热的胡豆饮子,代酒相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