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孤幼院东墙,阿弩指指墙角撅着的两个屁股,对姚欢做个噤声的手势。
不想蹲着的其中一人忽地站起,回身打望,另一人也随之起身。
姚欢遥看那身量,应也就是十岁左右的男娃娃。
阿弩冲他们招招手,到得跟前,其中一个道:“阿弩,这位娘子是谁?”
这句话乍听很寻常,但姚欢仔细看他,却吃了一惊。
发问的娃娃,双目紧闭,是个盲童。
盲童身边那与阿弩五官极像的男孩,才是她阿兄白桦。白桦读出了姚欢眼中的诧异,笑道:“玉明的耳力越发了得,来的的确是阿弩,她身边的,也的确是一位娘子。”
叫玉明的盲童抬起双手,对着姚欢行礼,竟连方向都是准确的。
姚欢明白了,盲人听力极好,即使受到不远处童子们比箭的喧沸声干扰,他仍能听到有人来,并且根据脚步声的特点和轻重,判断出熟悉的那个是阿弩,陌生的那个则是成年女子。
阿弩道:“阿兄,玉明表兄,姚娘子是刘将军请来做冬至饭食的,此刻歇息歇息,我就带她来找你们玩。”
白桦打量姚欢,大概明白妹妹为何与这娘子这般亲近了。娘子虽年轻,但有几分像他们的母亲,不是五官像,而是眉目间温善又好奇的神态。
妹妹还只有五岁,越是小的孩子,表达亲昵的方式越是简单,就是拉着对方参观自家的玩具。
白桦于是指着墙根下刨出的一个洞,彬彬有礼地为姚欢介绍:“姚娘子,我们在试听瓮。”
姚欢上前,往洞中看去,见里头塞着中药罐子般的容器,区别在于,形体是长椭圆,仿佛巨大得蚕茧,把柄也是中空的,好似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