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脸色凝重,又道:“我是你们的上官,理应比你们背负得多些。在北边胡人大宅时,吕刚就与我说起过杨家出事了,他妇人,怕是凶多吉少。我这几日亦在计较此事,如何拐着弯给他家,出些银钱,好歹叫个婆子先看顾他娃娃。”
叶柔点头,闭上双目,蹙眉良久,才又睁开眼,继续道:“先生,萧哥哥,我很早就倾心于你。但我有我的骄傲,当我发现,在紧急关头,你仍灵府清明,而我,为了让你高兴可以不顾旁人的性命时,事后想来,确实骇异万分。”
邵清盯着她,似乎明白了一些症结。
看来他此前,对她的评判,是有失公允的。
这女子的作派,只是不对他邵清的路子而已,但她不是个心地龌龊之人。
他那般防着她,甚至连给姚欢开的药方,都不让她去抓药,怕她换了药。
其实,对一个人生了欢喜之心,有什么错呢,他邵清,不也是执着地在情障里钻来钻去,钻不出个名堂、也还是舍不得出来吗?
唉。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你我都说不分明,到底是甜还是苦。
叶柔这个女娃,如此年纪,就能意识到情障不应是魔障,已然殊为难得。
邵清沉吟片刻,道:“人非圣贤,偶有一念入魔,在所难免。你今日将话说开了,我反倒放心些。神臂弩之事,我会另做打算。这军械,我们是找来对付女真人的,我们对宋人问心无愧。现下还未到大雪天气,或者我让番商他们,先送你北归?”
叶柔抬起双目,望着邵清道:“世子容我再待得一阵。他在他妇人的尸首前哭,骂自己薄情,我原以为,他总也要恨我,不想,他只让我回来,莫再去寻他。待我要走时,他又问我,家里的混球汉子从老家回来了么,有没有又打我……”
邵清听她又情绪波动,起身道:“你先静一静,便在我房里坐一会儿。”
他出了书房,半个多时辰后端了个托盘进来。
“你尝尝。南人爱喝香饮子,这是姚娘子新想的方子。用番商那种苦豆,与姜汁红糖、西域香料同煮的。”
叶柔端起啜饮一口,面上的黯然之色隐去了些,转了几分好奇:“怎么这么像……”
邵清道:“像吾等儿时在燕京,番商们售卖的苦姜水?”
“嗯,不过苦姜水只是他们用来驱寒提神的,这个好喝许多,添了酸甜味,又舍得用香料,不像汤药那般难以入口。”
“你也想起来了?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