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邵先生嘛!”
……
邵清指挥着胡商图玛特拨给他的奴仆,已经烧了小半个时辰的草药了。
透过薄薄的烟瘴,他终于看到姚欢一行的车马在不远处停下,看到她们好奇地往这边张望,直至看到姚欢提着裙子疾步往这边小跑过来时,邵清觉得自己瞬间成了僵立的稻草人,只晓得直直地盯着那个人,一阵轻舞的雪花似的,来到自己眼前。
“邵先生你没事!”
姚欢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
这是她穿越来遇到的第一个人,一位给予自己莫大帮助的同辈,一位可以相谈甚悦、行事又靠谱的朋友,自己在洪水中得救后,她当然惦记着邵先生。
回到东水门施粥的第一天,她就与姨母相中了一个来领粥的后生,给了他几个跑腿钱,拜托他去一趟抚顺坊的邵宅看看情形。
得知那里空无一人时,姚欢顿时揪心起来。
昨日开始有尸首往河滩抬过来时,姚欢甚至胡乱地生发出不详的预感。
现在看来,女子的直觉失灵,真好!
“先生,我前日便托人去寻过你,那人说抚顺坊的宅子里空无一人,会不会他诓我?”
旁边的美团也补充道:“是哪,二娘和欢姐儿使了钱的,打听先生你们一家的下落。”
邵清双眉一动,目光在美团脸上停留须臾。
你这小丫头,加了“二娘”,改成“你们”,你是有旁的意思?是了,曾府出手救人,你应是也在。
想来这看着憨态可掬的婢子,或许大智若愚,曾家公子那般芝兰玉树的男子,若能与她小主人做了鸳侣,她怎会不高兴?眼下二人恐怕正是情起之际,旁观者清,她就算只是个仆婢,也会不由自主地预防节外生枝吧?
说到底,还是我入不了她们的眼。
邵清蓦地又觉自己想得岔了、心胸窄了,忙眼神一松,笑吟吟地缓缓道:“多谢二嫂和姚娘子费心。当夜在房上避了避,这几日投去城北的朋友家。还记得我与你们说过,大父和家父在京兆行医时,认识了一些西域商路的朋友吗?就是去的他们那里。待缓过惊魂,便请这几位热心快肠的郎君,来此处焚药防疫。”
邵清招了招手,胡人小郎契里上前向姚欢见了个礼,又回身去抱团草叶,扔进火堆里。
邵清又向姚欢道:“对了姚娘子,有一事,水灾第二日,我邻人正好有军巡铺的亲戚划了筏子来,我央他带着也去你们坊里查探,没见着你们,却是帮你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