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四郎的忠仆,就算主人家的许多核心秘密,并不会让她接触到,可她直觉方才曾枢相这没头没脑的打问有些蹊跷,便务必要原封不动地告诉四郎。
曾纬心里,则是“噔”地一骇。
父亲为何这么问?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李夫人坊中还有谁”,但即刻刹住了。
“你坐这骡车回府吧,”他对晴荷道,“我另雇一辆车,你我分头回去。”
骡车哒哒启动,晴荷撩了车帘一角,望着曾纬折身而去的背影。
姚氏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何曾见过四郎,对旁的女子如此运筹心思呐。
这日晚间,曾布果然叫小厮来唤曾纬过去叙话。
“我去见了张玉妍。”
曾纬忙坐直了身体,肃然道:“父亲,是内廷有什么新讯?”
“张玉妍给姚氏设了套,差点让这女子吃不了兜着走。”
曾布原本端着茶盏啜了口茶沫,说完这句,遽然抬眼,鹰鹞般的目光直直地向儿子刺过来。
曾纬迎着父亲的目光:“哦对,高俅,给沈家兜了遂宁郡王的宴席后,晴荷那日回来禀报过,姚氏被向太后看中,受命进宫,给御厨当几天差。张氏,为何要整她?”
曾布的眸光闪了闪,淡淡道:“向太后不但看中她为厨娘,还想留下她做宫人,玉妍多疑,以为是我对她不满、就又布了个棋子,她便将气撒在那姚氏身上,翻云覆雨地,令官家对这姚氏几乎要降罪,好在已无事了。”
短短的聆听时间内,曾纬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心惊。
他完全不晓得,姚欢前几日,历过险境。更没想到,姚欢差点会留在宫里出不来。
这女子口风甚紧啊,白日里只言未吐。
但他又庆幸,自己今日回府后,一听父亲召唤,已提了精神应对,方才,父亲应看不出破绽。
曾布望着儿子。
即便离着好几步的距离,那阵阵婴香,依然分明。
他在斟酌,是否要说出那句“姚氏在宫中,住在张玉妍的院里,玉妍闻到了她衣袍的婴香”。
他终于还是将这句话按下了。
张玉妍的话,还不能全信。
婴香的方子,的确每家都不太一样,但这张玉妍,出宫与四郎见面的次数亦不多,就那么肯定,姚氏身上的婴香,是出自四郎?
“父亲,可要再斟一碗茶?”曾纬轻声问道。
曾布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