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时,语气十分平静:“太后,官家,明仁宫里的朱漆金云凤椅,是为太后来宫里时准备的,平素里,妾身亦不敢坐。今日刘婕妤到得早,未顾左右便坐了上去。妾因想着,她刚有了身子,就先坐着,待众娘子起身恭迎太后与官家时,妾亲自将左右的椅子换与她即可。妾哪里料到,刘婕妤不是往前迎驾,而是往后退呢?”
“我为什么往后退?我腹痛骤起,站不住呐!这个什么遂宁郡王招惹来的姚氏,不知道往鸡脚里放了什么,我今日早膳,除了一小碗清清淡淡的米粥,便是吃了她做的鸡脚,定是那鸡脚有问题。哎,哎,又痛了,官家,官家……”
刘婕妤在今日早些时候,还担心自己跟官家撒娇的戏演不好,未料得方才真的遭了一场惊险,她将后怕转成了怨恨,肚里一有气,果然演技就上了一个层次了。
其实,不管刘婕妤腔调如何,赵煦平日里有多疼爱她,整个大内连廊下的鹦鹉都晓得。
此时见她这副模样,面沉如水的向太后亦不好等闲视之。
“尚药局的董奉御怎么还不到?”向太后皱眉问道。
“来了来了,董奉御赶来了。”门外小黄门回禀。
今日当值的太医董思文,跑得满头大汗,踏进殿来,刚要向各位领导一一行礼,赵煦袍袖急挥道:“免礼,给刘婕妤诊脉。”
董太医遵旨,麻利地取出定窑白瓷脉枕和绢丝脉垫,凝神眯眼,搭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道:“婕妤的腹痛,是绞痛,还是如上一胎分娩时的紧缩之痛?部位是在肠胃,还是在胞宫?”
刘婕妤苦着脸望向赵煦道:“董奉御如此一说,妾倒明白过来了,并非像是吃坏了,而是,而是胞宫紧缩之痛。可是,妾上回是到了分娩小帝姬时,方有这般痛楚,怎地现下才三个月……”
董太医起身道:“臣斗胆一问,婕妤今日早膳,是否吃过薏米或山楂?此二物皆有收缩胞宫之害,乃有孕之人的大忌。”
刘婕妤一听,就指着姚欢道:“原来是因为你在鸡脚里放山楂!”
啊?
这一瞬间,姚欢有种错觉。
她好像看到了朋友圈那种收智商税的爆款文章——《孕妇千万不能吃的一百零八种食物》。
开神马玩笑?孕妇不能吃山楂?那果丹皮岂不是打胎神器?
可眼前,这浓眉大眼的董太医,言之凿凿;这瘟鸡似地靠在圈椅里的刘婕妤,悲悲戚戚。
说是真的吧,总觉得他们像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