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占地面积,无一幢二层高楼,皆是丛丛翠竹、处处水榭后掩映的小屋。
只进门后的第三进大院,是个开阔的场地,种了三四株老桂树,竟不比槐树矮几分。光是那郁郁如盖的树冠,就令人望之叹服不已。
清幽幽的早秋桂子之香,乘着金风弥散开来,沁人心脾。
树下,果然有几桌相隔甚远的锦衣纨绔,由姿容出众的歌妓相陪,品茶赏桂,听曲谈笑。
姚欢小声问王犁刀:“这些爷,都是朝中大官的公子们吧?”
王犁刀略有些吃惊:“姚娘子怎看出他们与普通富户子弟的区别?”
姚欢不好意思道:“咳,俺哪看得出来。是方才在门口,也是无意听到,你家太公说,这场子是章经略的?俺胡乱猜的,想必来的公子们,都是官宦人家出身。对了,既如此,门口的红栀子灯上,还盖什么箬壳呀,权臣子弟们,会不知道?”
姚欢觉得,自己远没到扮猪吃虎的时候,还是不懂就问,比较自然些。
王犁刀道:“开封城里,大的酒楼也好,邸舍也罢,朝里二三品大官的产业,到处都是。听姜太公说,官家亲政后心情不错,有时候还给臣工们写几个字挂上呢。不过,俺们这样的庵酒店,还是不能坏了行规。全开封的庵酒店都在红栀子灯上盖箬席,章相公的场子,若是不盖,岂不是摆明了不守规矩嘛。”
姚欢惊道:“啊?原来这云山小筑,不是章经略的,是章相公的?章-惇-?”
她说到宰相章惇的名字时,几乎不出声了,只用口型。
王犁刀点头:“章相公的就是章经略的,章经略的就是章相公,本也无甚区别。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弟嘛,章相公在御前侍奉官家,章经略在边关打西夏蛮子。不过听姜太公说,他两兄弟如今的风头,有些叫曾枢相盖了去。”
姚欢心道,唔,你家姜太公的嘴巴,好像有点大啊。
不曾想,说曹操,曹操到。
身后忽地有人唤道:“姚娘子,你还没走啊。”
正是这间妓院的管事姜太公。
他竟又引着章捷那亲信侍卫赵延过来了,后头还跟着李师师。
王犁刀并不完全清楚姚欢的渊源,将姚欢留下,等李师师接完客人便带着她去搭话,他其实还有些怵意,怕主家见到,觉得他一个护院怎么带着个外头的厨娘乱逛,忒没规矩。
遂小心翼翼地向姜太公禀道:“太公莫怪,这位姚娘子帮了俺家一个大忙,这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