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素的晏几道抱怨游戏无聊,一时间纷纷举箸,将每种烤肉都尝了一遍。
感到舌尖与肠胃皆获得满足后,王诜才笑呵呵地安抚晏几道:“晏公莫恼,你每回来吾家宴饮,哪次写的词,未曾教吾家歌姬好好给你唱过?今日老夫亦由着你出题,这就命人去叫那个被你称作开封许合子的翠袖。”
许合子,乃唐玄宗时期著名的歌女。
王诜这么一调侃,宾客们还无甚表示呢,侍立一旁的姚欢已兴奋起来。
这个晏几道可是晏殊的儿子啊,这对叱咤大宋词坛的父子俩,什么好词没写过、什么好嗓子没听过!
能被晏几道称为大宋版许合子的歌姬,那条嗓子定不是凡人所有。
姚欢正翘首以盼歌姬出现,却见晏几道捋着胡子微笑沉吟,忽地如顽皮孩子一般,探身去看对面苏迨的食盘。
“哎,苏二郎,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与苏学士一样,很爱吃猪肉啊。”
苏迨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他是个自小就宽厚豁达的人,唯独今日面对晏几道时,有些别扭。
原因也简单,苏轼当年起复回京后,因倾慕晏几道的词坛盛名,希望通过好友黄庭坚结识。
晏几道却传话给苏轼:“举目今日朝中坐在政事堂里的紫袍大臣,一半人都算得我晏家的旧时宾客,我都没空与他们应酬呢。”
这确实有些莫名其妙。论来苏轼也是旧党,并非王安石党羽,晏几道怎么就这般话里带刺呢?
年近六旬的晏几道,大约只是落魄贵公子的孤傲脾性,无甚恶意,今日果然就忘了这茬儿一般,主动去开苏迨这个后辈的顽笑。
苏迨虽因晏几道讥讽过父亲而心存芥蒂,但毕竟顾忌长幼有序,须保持礼仪风度。
苏迨遂答道:“多谢晏公提及家父。当年跟着父亲在黄州,看父亲与母亲教当地百姓如何将猪肉煮得好吃,确是如今常令晚辈忆起的情景。”
说到这里,苏迨大大方方地望向姚欢,又道:“今日姚大娘子所烹煮的这猪肉,却以金针花裹之,平添妙味外,不知可还有其他深意?”
姚欢一听,胸中大喜。
艾玛苏家二哥,你怎么好像和我对过台词一般,话头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引过来了?我正要找机会和这些大文豪们显摆显摆菜里头的典故呢!
你放心,回头你二婚的喜酒让我来帮你做,一定给你报个骨折价预算。
姚欢于是再快速默念了一遍邵清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