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询问师弟他们的讯息,只能转弯抹角地打听。一见女儿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打消这个念头。
“爹爹到底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走,我们去看看你大哥。”
沈灵珊见爹爹不愿说,只好作罢,便随他一起来到陈文祺的房间。
经过一段日子的治疗,陈文祺已经可以下床活动。沈灵珊父女来时,他正捧着一本书边走边看,一见两人到来,忙将书放在桌上,要为两人上茶。
沈灵珊连忙自他手中抢过茶壶,麻利地倒了三杯茶,分别端到沈清和陈文祺面前。
沈清一眼看见放在桌上那本《后汉书•宦者列传》,笑着对陈文祺说道:“贤侄怎地研究起宦官来了?”
陈文祺伸手将书合上,说:“闲着无事,又不能练功,只好看看书以作消遣。”
“那么多的书,贤侄偏偏选了这本《后汉书•宦者列传》,只怕不单单为了‘消遣’吧?”
陈文祺原欲一语带过,而沈清似乎不愿转移话题,便坦诚地说道:
“这些日子,战场上尸横遍地、血染黄沙的情景历历在目,何唐将军在朔州道上为我驱瘴解毒、在总兵府议事厅里争当信使时的音容宛在。虽然顺利收回了三卫,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老子说:‘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如何避免‘不得已而用之’?只有国强民富一途。藏富于民,民就能安居乐业,不至于生乱;国无内乱才能图强,国家强大了,外敌自然不敢滋扰。五十年前,我大明正处全盛之天下,但因宦官王振擅权,终致‘土木堡之变’,还险些丢失大明江山。按理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未曾想五十年来宦官干政是愈演愈烈。成化一朝,宦官监督军务、提督京营、操纵官吏任免……可说是奸佞当权、西厂横恣、民不聊生。如新皇再不除此积弊,激起内忧外患,总有一日江山便会易主。”
“贤侄可是准备向皇上陈情的了?”
“‘位卑未敢忘忧国’,小侄我义无反顾。”陈文祺坚毅地说。
“但愿当今皇上能够励精图治、从谏如流,不像他父皇那样宠信奸邪、荒废朝纲,不然的话……唉,当年珊儿的外公规谏梁芳卖国,不仅没有让皇上醒悟,反将自家的性命搭了进去,回想起来,实在令人唏嘘!”沈清想起往事,双眼不觉泛红。
“连卖国的行径都能够容忍,那个老皇帝也真是昏庸至极。”沈灵珊愤然骂道。
“老皇帝断不至于连自家的江山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