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陈文祺被皇上打入诏狱之后,接连几日,翁隽鼎在驿馆坐卧不宁、忧心如焚。原以为皇上一见陈南松的亲笔信笺便会下旨放人,哪知张峦又生事端,怀疑信笺虚假伪造。皇上说了一句“自有办法查明”后不见动静,难道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可陈年兄还在诏狱之中关着啊。
翁隽鼎初涉庙堂,在进城举目无亲、孤立无援,搭救陈文祺是有心无力,没办法只能三天两头去恩师那里探问。刘健虽然一样的着急,但毕竟久居庙堂,深知官场水的深浅。他不能对此事显得特别关注,甚至连探监的话都不敢对皇上说,生怕物极必反,惹得皇上一不高兴遞夺了陈文祺的功名反为不美。所以只能暂时隐忍,等待时机成熟再奏请皇上开恩放人。
这一日,翁隽鼎又来拜谒恩师。师生闲聊几句之后,刘健对翁隽鼎说道:
“贤契呀,皇上刚刚下旨,着吏部会同各有司衙门,拟准新科文武进士的‘铨选’名册,呈圣上御批授官。释褐期间,准予新科文武进士回家探亲三月。你有何打算?”
翁隽鼎想都没想,回答恩师:“学生没有打算。陈年兄还在囹圄之中,学生与他同年一场,只有在京城隔着牢房相候了。”
刘健闻言一楞,随即斥道:“愚不可及。你在外面候着他,他在大牢里就安逸了?”徒觉语气过于严厉,缓和了一下口气,温言说道:“你如此重情重义,老夫甚是欣慰,只是呆在京城于事无补。皇上不是要查明陈南松信笺的真伪吗?要不这样,你可趁此机会去陈家庄一趟,请他们的族长陈南松再写几个字,以证真实。唔,回头我写一封书信给湖广承宣布政使司陶大人,请他在陈南松写的字迹上加盖湖广承宣布政使司官印,不然的话,那张峦又说是伪造的了。记住,不要对陈家人提起文祺坐牢的事,如何搪塞,你看着办吧。”
翁隽鼎一听要拿陈南松的笔迹证明陈文祺无罪,觉得自己终于能为好友做一点有意义的事了。于是连忙跑到书案前磨墨,催着恩师快些写信。等恩师写完信后,便往怀里一揣,风风火火地抬脚要走。
刘健连忙叫住他,嘱咐道:“别忙,我还有话说。老夫揣测,皇上是有心庇护文祺的。若不然的话,也不会特意嘱咐牟斌‘不可当犯人一样看待’他,而且至今并未革除他的功名。只是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既然国丈要为难文祺,那就让文祺在牢中呆上几日,省得他在当皇后的女儿面前播弄是非,影响他们夫妻的和气。因此你也不必慌忙取回什么证据,回家去将该办的事儿办了再回京。不然的话,授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