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国皇帝昏暗的寝宫里,一朵烛火卖命地跳动着,顾子宣凑近了厉国皇帝,二人在烛光的衬托下,更像是为奸的狼与狈。
厉国皇帝向顾子宣比出了个大拇指,他的意思是在提醒顾子宣,吴王的功夫是大周十国的第一人。
顾子宣勾唇浅笑,将厉国皇帝比出的那根大拇指轻轻按了下去,用那平淡无奇的声音说道:“这即将过去。”
顾子宣平淡无奇的一句话,激起了厉国皇帝心里的惊涛骇浪。
他一向暗淡无光的眸子里,突地翻起了光亮,好似眼前的烛火生在了他的眸子里,眸光如炬。
“何解?”厉国皇帝问。
烛火的光印在顾子宣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暗黑,衬得他一正一邪,正的一半如不染尘埃的谪仙,邪的一半腹黑又阴险。
顾子宣勾唇,邪魅一笑,“皇上可听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句话?”
厉国皇帝挑眉,“看来纯小王爷已经有了良策?”厉国皇帝的眸子里有了掩藏不住的期许。
成功勾起了厉国皇帝的兴趣,顾子宣见时机成熟,便拿出了一张契约书。
顾子宣将契约书展至厉国皇帝的面前,指着签字的空白处对厉国皇帝道:“吴王的一颗人头,换徐州一城,若皇上同意,就请皇上在这份契约书上签字画押。”
这……
厉国皇帝虽然心里想着,他愿意拿徐州换吴王的命,但是真叫他下这个决心,他又有点不忍。
不忍,不是因为他惜吴王的命;不忍,是因为他不想看到老太后伤心。
而且,还要黑字白纸写下来,他就更不愿了。
“皇上,徐州已经失守,大家都知道徐州易守难攻,吴王老了,有我三哥在徐州,你觉得吴王还有夺回徐州的可能吗?”顾子宣问。
厉国皇帝纠结地皱了皱眉。
顾子宣继续诱导:“皇上,您好生想想,灯红酒绿阁里的福寿香一事,此事如此秘密,听说皇上都是不久前才知道的,为何我父皇能知道此事,并将计就计将灯红酒绿阁给烧了个精光?”
厉国皇帝思忖片刻,灵台一下清明起来,恍然大悟道:“你父皇在吴王身边安插了细作?”
顾子宣不语。
吴王多疑,能近他身的人都是跟了他数十年的人,哪里好安插什么细作?
即便安插了,凭吴王观察入微的本事,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怕是不出两天就被他给揪了出来,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