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辰抬手摸了摸她还有些苍白的脸颊,低声道,“今天的事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抱歉,吓到你了。”
出事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后悔带着她一起去冒险。
安然终于肯抬眼看他,“我妈临终的时候跟我说过一句话,这世上,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现在我把这句话送个你。”
他立刻点头,“岳母的箴言我会永远谨记在心。”
“……”脸皮怎么这么厚?
她小脸又冷了一层,“你的岳母是局长夫人才对。”
顾良辰闻言眉眼沉寂了一瞬,没接她的话茬,转而道,“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她想也不想的道,“不用,我自己可以洗。”
“安然,”他瞧着她蹙起的眉头,“你不用对我这般警惕”
他又不会强迫她做什么。
“我不是警惕。”她抿了抿唇,“只是我这点小伤,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顾良辰看着她的淡淡的面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在她心里,须得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才肯让他给洗澡?
顾良辰薄唇抿成直线,随即起了身,语气不容置喙,“我去给你放水。”
安然闭了闭眼,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然后起身去衣柜找出睡衣,吸着拖鞋走进浴室。
“你出去吧,我就洗一下,不用放太多水。”
其实她现在走动和低头的时候还有点晕,于是直接坐到了浴缸一侧的置物台上。
顾良辰低眸扫一眼她揉着眉心的手指,单膝在她身前跪下来,替她解开了长裙的拉链。
她有些抗拒的去推他的手,“顾良辰,我说了我可以自己洗。”
他置若罔闻,解完扣子便直接替她脱去了裙子,“头发一定要洗吗?”
安然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羞恼,双臂挡在胸前对他道,“不洗了,你出去。”
其实头发肯定是要洗的,在医院又是推床,又是诊床,又是各种检查床的躺了个遍,头发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细菌,怎么可能不洗。
“安安……”
“我现在这幅病恹恹的身体也满不足了你,就算想要,也请改天吧。”
安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大火,或许是因为他将她置于朱蘭依面前的难堪,或许是因为他的欺瞒,又或许是因为差点失去他的后怕。
当时她就坐在车里他还那般不计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