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她被人活生生碎了灵根,断了上天入地的路。
因为他,她被人赐了谢君恩,毁了身子,从此绝了做母亲的念想。
本该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一场遭遇,连他自己都以为她会恨他入骨,吃了情深不寿从而就彻底把他给忘了,可事实上,她为何从来就恨不起来?
大概是因为她从来就对他无所求吧?
殷九璃安慰自己。
她对这个男人没有执念,从头到尾她只是喜欢他的美得不真实的容颜。
所以即便诸事因他而起,却也不想将罪责都推到他身上,毕竟蓝颜祸水,却也不是他的本愿。
而事后他这般小心翼翼、尽心尽力地伺候,倒也实在挺感人至深的。
殷九璃翻了个身,伏在那些软枕堆里,将脸埋了起来,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外面。
真是个安静的马车啊,连轮子都不沾地,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她呼吸渐渐均匀,身边便多了一个周身纯白、长发如雪之人,一只手撑着额角,用他最惯常的姿势倚在她背后,静静地看着她。
殷九璃睫毛一颤,双眼露了一条缝,果然她一睡着,他就现身!好久没有见过他那张盛世容颜了,好想看一眼。
可白湛似是发觉了她心念变动,那只刚刚掠过腰间,想要抚上小腹的手就瞬间抽了回去,背后的人又变成了鸟。
于是殷九璃只好重新紧紧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也不想直面我,那我也不想见你了,你……,哎,你随便吧……
这时,请见外面尚翠恭敬道:“姑娘,到了练习写字的时辰了。”
殷九璃:“……”
外面话音刚落,人就钻了进来,在车厢的小桌上布了笔墨纸砚,之后恭恭敬敬又令人无法拒绝地看着殷九璃。
殷九璃只好作出睡眼惺忪的模样,从软枕堆里爬出来,无可奈何地抓了毛笔,沾了墨,忽然不怀好意地看着白占。
白占立刻也警觉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白占,过来。”
白占扑棱棱飞到车厢角落。
“跑什么,过来啊!全身都是白的,审美疲劳了!”
尚翠识趣地悄然退了出去,只听得车厢里扑棱成一团,殷九璃起初邪恶的笑声就渐渐变成惨叫声。
最后,白占依然是周身翎羽纯白,以胜利者的姿态倨傲站在小桌上,殷九璃却浑身是墨汁,那张脸上除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