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很少心情这样好，于是向她郑重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好，现在开始，你不准动，不准躲，听见了没？”
“好。”
殷九璃背过身去，在地上那一堆菜里迅速搜索一圈，目光落在一份蟹酿橙上。
我今天不恶心死你，我就不是殷九璃！
她一只手抓起一只圆滚滚，盛了满满蟹肉的橙子，来到白湛面前，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白湛看了那两个东西，便心下了然，长长叹了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眸。
下一刻，两坨黏糊糊，黄澄澄，满是蟹肉和橙子味道的东西糊了他满头满脸。
那一头一丝不乱的银发，那倾尽世间所有也无法描述的容颜，还有那不染纤尘的纯白羽衣，一切的一切，全毁了！
殷九璃将两只蟹酿橙糊了上去，又变本加厉地用两只手在他头上脸上一通乱抹，顺便将那如水倾泻的长发一顿乱揉，直到心满意足，才蹲下来，等着他睁眼。
“怎么样，味道如何？”
白湛坐在地上，纹丝不动，缓缓睁开眼，口中崩出两个字，“甚好！”
说完眼中精光一现，殷九璃知道大事不妙，抬腿就要跑，可是哪里还来得及，于是一旁的一份红烧肉直接倒扣在了她头上。
“这个我还没舍得吃呢！”她叫着抓了一边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又泼向白湛。
刚泼过去的还没落下，有一团黄黄绿绿的东西扑面而来。
如此往复，不多时，满地的菜汤，十几样菜全被扣了个干净。
这两个人已经完全没法看了，殷九璃的头发上淌着菜汤，白湛雪白的头发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颜色。
待到一众宫娥进来收拾残局之前，白湛周身银光一荡，小小的清洁术，整个人又恢复了至高无上的极致纯白。
可是殷九璃不会啊，于是眼巴巴地望着他，他却假装没看见。
没多会儿，凉月殿里便竖起了一座屏风，里面水汽氤氲，素青指挥着十几个宫娥帮殷九璃洗澡，殷九璃坐在临时搬来的大大的木盆里玩水，眼睛瞄着那只半透明的屏风。
屏风的另一面，白湛坐在外面静静地陪她，仿佛这个人这一辈子都不用做任何事，就是用来等她、陪她的一样。
夜都这么深了，他都没有走的意思，而她还在洗澡呢，那是不是接下来……，她的眼睛又开始滴溜溜乱转，就像馋了鱼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