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他究竟应该该怨恨谁,是那个十多年如一日懵懂天真的妈妈,是那个冷血到从未给过他爱的父亲,还是正在慢慢变得冷酷无情的哥哥,想想同是无辜受害的哥哥,他只能将咬碎的牙活着血吞回到肚子里,然后他用整整七年的时光,乐此不疲的怨恨着自己。这种复杂的心情,与其说是悲伤,倒不如用绝望形容才更贴切。
“是啊,妈妈说的没有错,妈妈和父亲的出发点都是对的。至始至终错的都只有我一个人。虽然叫了十多年的哥,但我和顾北溟是不一样的,我是庶子,所以在婚姻问题上,我不得不做出让步,这样才方便父亲用作商业制衡。即便不是尚爱,那么也会是其他财阀家的千金,对吧。我们若想越过哥哥直接接近权力,那尚爱这样的女孩就是我人生最高规格的保险单。”
顾北辰的心随着每一句话的蹦出而持续的狂跳起来,有时候他总觉得造成妈妈还有哥哥人生的不幸是因自己而起的。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哥哥对自己说过的话,还有在文素利孤身离开顾氏时,顾北溟望向自己时那无比憎恶的眼神。
想到这里心太痛了,他觉得自己人生多么灰暗不重要,对于将灾难带到世间的自己而言这根本就是咎由自取。这个家因为自己的存在变得凄凉,凄凉中隐约还弥漫着鲜血的气息。
“我,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惹你难过,而是只有按照顾会长的意思才能保住你。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走错一步,意味着什么吧。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你就要和大门外的保安为伍了。对于享用无数财富权势的我儿子而言,那才是真正的炼狱生活吧。难道沦落成那样你也丝毫不介意了吗?”
“妈妈...”
郑世兢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松开手准备放北辰去休息,在她的手指刚刚触到厨房大门时,刚刚从顾凯麟书房出来的顾北溟叫住了她。顾北溟顺势将站在台阶上的脚收了回来并看着郑世兢,慢慢走到她的跟前。与此同时,从二楼的书房里传来了顾凯麟更为严厉的呵斥声。
“看来有人比我更迫切的想要和您谈一下了,阿姨。”
“哦!好的。”郑世兢极不自然的拢了拢头发,“不过,会长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啊?!”望着顾北溟孤傲的背影,郑世兢走上前,用指节轻轻扣了扣他的背。
“您觉得爸爸找您还能为了什么事?”
顾北溟停住脚步,他转过身瞥了一眼紧随其后的郑世兢。
“当然是您干的好事,难道这么快就记不得了吗?”
“我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