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风景挂历,直到落叶开始飘零,人还沉醉在极度的兴奋里。
大姑的生命却开始以倒计时的方式存在着。初时,徐梅打电话还说能喝点米粥,到后来基本就吃什么吐什么了。身体的疼痛伴随着生命的倒计时不断在加重,彻夜的无眠折磨着她自己的同时也折磨着家里的人。梦荷问,程建章去医院陪护了吗?徐梅说,早前去过几次,喝了酒他自己倒睡的死沉,好几次还是大姑把他叫醒,后来他自己索性就不去了。有时候徐梅忍不住就会在电话里,抱怨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旁边的尹中华听着不顺耳,俩人就又要争辩半天。到最后,俩人又要像小孩一样打电话让梦荷断是非,相互生几天闷气。虽说是自己的父母,可给梦荷的感觉尹中华和徐梅之间磨合了一辈子,也没磨合出他们彼此想要的默契。
大姑在受尽这人世最后的折磨后终于走了。因李博文要上学,梦荷一个人急匆匆的赶回了l城。
大姑的名字很美——尹雪莲,可她的人生却没有活出雪莲般美丽。躺在冰棺里,整个人瘦成了一把枯柴。走的时候却极度安详,脸上仿佛还带着一丝惯有的微笑,这人世的苦难对她来说终于解脱了。
程建章站在门厅处迎接着往来的客人,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大厅里,偶尔发出啜泣的声音。熟识的、不太熟识的都在相互安慰着。梦荷受不了哀乐低缓,空气里弥漫的压抑气氛,那些或真或假的眼泪都让人有一种嚎啕大哭的感觉。在大厅里待了一会儿就独自走了出去,徐梅看见女儿走出去,知道梦荷心里不好受,也紧跟着走出大厅,撵上梦荷。
母女俩人走了一会儿,看见一处凉亭就在凉亭石凳上坐了下来。
“梦荷,你说你大姑父的心怎么这么硬,生活了一辈子的夫妻,你大姑走了,从头至尾我就没看见他流一滴眼泪。”徐梅愤愤不平的说。
“妈,你生哪门子气,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梦荷宽慰着母亲。
聊着,聊着,徐梅终究还是忍不住把原本不愿告诉梦荷的事情告诉了她。
“哎,我还真不了解这个人。在你大姑临走前一个月,他居然就开始物色下家了。开始别人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后来去问了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梦荷,你说,可气不可气。”徐梅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可怜我那伺候了他一辈子的姐姐呀,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人?”
梦荷听说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竟然惊诧得不知道说什么。生活了一辈子的柴米夫妻,临了结局居然如此残忍,梦荷无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