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支持的人,当了储君,必然要提拔亲信,铲除异己。
但姜曙就不同了,他虽然从来没有获得过成规模的支持,但同样也没有跟任何一方结过仇怨。
当了皇帝,也得用人啊。
总不可能把所有人都一杆子打翻吧。
所以大家反而安全。
后面多多公忠体国、效忠新帝,也就是了。
百官想得开,但宗室们的心境就完全不同了。
先前已经走了一批藩王宗室,那些本来就没心气的,不许多说。但还留在京城的,可都是心里还怀着指望的。
尤其秦王府的姜晏,从唐三戊读诏书开始,就像被巨锤击中;到了百官同意之后,更是失魂落魄,连宴会什么时候结束,自己怎么走出大庆殿的,都恍恍惚惚。
直到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喂!不怕滚下去嘛!”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下便是数十台阶,若真一脚踩空,成了滚地葫芦,那可真的要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了。
回过头去,见提醒他的人,是姜昉。
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恭喜你了。”
姜昉好笑道:“恭喜我什么,被封为太子的又不是我。”
姜晏道:“所以,你也是失望的?”
姜昉摇头:“从未期待,何来失望。”
姜晏叹了一口气,道:“十年筹谋,终成幻影。原先我以为,鲁王府的姜旸是对手;后来又以为,你才是劲敌。谁知最后赢了的,竟是毫不起眼的曙儿。”
他看着姜昉脸上的从容,犹自不敢确信:“难道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位子?真的甘心?”
姜昉搂住他的肩膀,两人并肩同行,拾阶而下。
“官家出身行伍,三十余年励精图治,如今天下承平,国泰民安,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贤明仁爱、懂得与民休息的继位者,好让这个国家按照他设定的方向稳步前进即可。”
“所以,你们这些充满企图心、想登上高位做一番大功绩的人,在暴露真实野心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此时,他们已经走下了台阶,站在平地上。
两人面对面,姜昉平静说道:“这天下,终究是官家说了算。”
姜晏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庆殿前面的大广场上,退离宴席的朝臣和宗室皇亲,络绎不绝,大家都有意识地躲着这两位走。
就在这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