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伯蒙沛外放琼州的事情定了以后,长房便处在了持续的低气压状态。
卢氏的脾气愈发地不好了,连近身服侍的罗妈妈和侍墨都常在私下里抱怨。每每被消息灵通的崔妈妈听到,转过头来告诉蒙庆云。
然后就听说京里面,大伯蒙沛也是极力地走动了一番,可惜全无效果,最终还是得去琼州。
白露那天动身,磨磨蹭蹭走了半个月,秋分的时候,还没出河南地界。
雅溪蒙宅这边,倒是又来了一位信使。
不过这位信使送来的东西,既不是给蒙沛的,也不是给蒙津的,而是给蒙庆云的。
“小人奉我家七郎之命,将这卷画轴,交给姑娘。”
堂下的家仆精干利索,他背上背着一只长条形的锦袋,取下来之后,交给了浅草。
这锦袋颇有分量,浅草差点滑了手,紫荆赶紧扶了一把。
两个婢女一起从里头取出一只长长的画筒,然后从画筒里抽出一个厚厚的卷轴,一人捧一头,小心翼翼地展开。
结果这画越展越长,两人越拉越远,才拉到三分之一,蒙庆云便叫停了。
“这样会把画弄坏的,去父亲的书房。”
她让浅草紫荆将画重新卷好装入画筒中,大家移步到书房。
蒙津反正不在府中,书房无人,平日里有小厮打扫,十分干净。
浅草叫了四个小厮进来,清空了三张书案,拼在一起,然后才重新将画轴全部展开,平摊在书案上。
这是一幅长卷。
宽约八寸,长足有十二尺,绢本设色,以散点透视构图法绘制。
蒙庆云走到书案前,细细观看。
最右侧书写“黄山论剑”四字,果然就是当初李小七承诺为黄山文会绘制的那幅长卷。
画上虽渲染了黄山的山色风景,但重点却在蜿蜒的山道上,有数量众多的各色游人、仕女、孩童、车马、摊贩,从山脚的县城,一直绵延到山上慈光寺。慈光寺外论剑台上,更是细致描绘了当日文会盛况,众多文人雅士汇聚一堂,当中一名学子衣带当风侃侃而谈,四周观者如堵,喝彩声声。
李小七不愧是翰林院章则的高足,这一手院体画,已经有相当的火候了。
那李家的家仆在旁边说道:“这一幅是七郎描摹的副本,原本将送去汴京翰林院,将作为明年官家寿诞之贺礼进献。”
蒙庆云点头,绘制这样一幅长卷,需要何等心血,自然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