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衣襟,转身到廊下,汇合了吴婆子、张娘子、马婆子等人,领头出了院子。
一路上,碰到各处过来的管事妈妈。连日来大家辛苦,大娘子管家素来严谨,何况这是府里的大白事,阖府上下不分白天昼夜劳碌,管事妈妈们一日不过睡两个时辰,难免脸上都有疲累之色。
大家浩浩荡荡进了西德堂,堂外院子里已经站满了等着点卯的下人,堂内管事妈妈也挤了一屋子。
堂内正对大门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有一把交椅。
大娘子卢氏坐在交椅上,穿着素银色短衫、茜草色罗裙,罩着青色的对襟长衫,面无表情。一票婢女分列两旁,个个不苟言笑,气场肃穆。罗妈妈手里捧着花名册,上前一步,开始挨个叫名字点卯。
过程庄重但并不紧张,毕竟已经连续几天如此,大家也都习惯了。点了卯的人也不必逗留,直接散去做自己的差事,只有等着拿对牌或者要回话的人才留下。
不到两刻钟点卯完毕,发了对牌给几个管事妈妈,屋里只剩下自己的婢女们了,卢氏才稍微放松了坐姿。
罗妈妈将花名册和流水账簿交给婢女侍墨,上前替卢氏轻轻捏了捏肩颈,开口道:“二娘子这场白事,办得也算是隆重了,只是辛苦大娘子,还得再熬几天。”
卢氏半闭着眼睛,慢悠悠吐着气:“怎么说她也是这个家里的二娘子。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说句丢人的话,这家里多少东西是用她的钱买来的。如今她去了,替她办个七天的白事,风风光光送她出去,也算我尽心尽力了。”
婢女们偷偷地互相传递了几个眼色,都低着头不说话。
侍墨整理完账簿,过来轻声道:“大娘子,账上的钱又不多了。”
卢氏闭着眼睛没吭声,罗妈妈代问道:“还有多少?”
“只有一百多两银子和几百个散钱。”
罗妈妈拧着眉头:“这钱也太不经花了,前两天我记得还有个三百多两呢。”说着话,眼神偷偷往卢氏脸上飘。
卢氏叹了口气,睁开眼睛:“老夫人一辈子要排场,正经的二媳妇过世了,自然要风光大办的。你们瞅瞅这几天里来吊唁的有多少宾客,一日三顿流水一般的席面;再看看家里这些帐幔花圈纸马香烛,白氏的棺材用的也是最上等的柳州木,钱可不就不经花了么。”
她对罗妈妈偏一下脑袋:“老规矩,你去问二房要些钱来。”
罗妈妈有些犹豫地道:“这会儿去要,怕是绿烟那丫头不肯呢?”昨天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