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房子,现在需要有农村户口才能重建,潮一流打从出生开始,就是城市户口。
“祖屋”的手续太麻烦,潮一流就没过户也没重建,现在都还在已故潮爷爷的名下。
年久失修,不值几个钱,拍卖也不会有人要的那种。
卢境硕自是不答应,他把潮一流当自己一辈子的大哥,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是给潮一流打工的。
卢境硕蹲了下来,把自己降到和轮椅一样的高度,“那地方十几年没人住了,老大你现在这样,回去怎么住?”
潮一流拍了拍卢境硕的肩膀,还是坚持自己决定:“哪有十几年没人住,每年清明回去一趟,几家邻居不都有帮忙收拾一下?”
十二年前,潮爷爷去世的时候,“祖屋”绝对是危房,摇摇欲坠,因为老爷子在生命的尽头才说要落叶归根,潮一流一口气派了几十个工人,去修缮了那两间危房。
修缮过后的那两间祖屋,尽管不再风雨飘摇,过了这么多年没人住,也一样是极度不宜居。
卢境硕还想说点什么,被潮一流直接抢了先,“我这一身碎骨头,起码还要修养几个月,山村的天气好,适合我修养,在城市里憋的慌,你就别劝了,送我回去一趟。”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种,奇怪的、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
潮首负连跳楼都不怕,就是不想寄人篱下。
赢曼而出生本来就比潮一流好很多,再加上生性清高,比潮爸爸更没办法接受朋友圈那些怜悯的目光,非常难得地没有抗拒回到那个她原本一年最多硬着头皮去一次的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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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不想上厕所,这都出院一个月了,真要上厕所,爸爸自己去就行了。”潮一流拍了拍潮长长已经伸到他后背要扶他起来的手:“你别一天天地在这儿守着,都没好好睡个觉。”
潮长长拿了潮一流床头的空杯子,“我睡眠好着呢,我去给你倒杯水去。”
潮爷爷的祖屋有两间房。
赢曼而单独住着一间,潮长长一直守在潮一流的身边照顾。
看着儿子在半夜两三点还在为自己忙碌的单薄身影,潮一流的心里百感交集。
他有点不认识现在的潮长长,原来就不胖,现在又瘦了好大一圈。
潮一流微微有些颤抖地接过潮长长倒给他的一杯温水,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潮长长。
明明是当温室里面最名贵的植物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