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舒雁见钟大煓只是一脸闷闷不乐地朝嘴里灌着茶,也不主动开口同她说话,于是她便揣测着询问钟大煓道:“钟公子,从你昨日进门到现在,你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少爷他竟然破天荒地没有同你一起回来,莫非你们吵架了不成?抑或是,你在少爷他原先的家中住得不习惯了?”
听到舒雁一针见血的发问,钟大煓这才止不住地向舒雁打开了话匣子:“岂止是不习惯哪?舒总堂主,你知道吗,在俞音原先的家中生活的这近百日里,我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我与俞音之间的距离竟是那般的遥远,遥远到不止是飞鸟与鱼的距离,更像是云层与沙砾间的距离。永远不知何时会起风,才能将沙砾卷到云层中来;亦永远不知何时会降雨,才能将云层中所蕴藏的泪水融入到沙砾中去。”
舒雁闻之,连连质问钟大煓道:“所以呢?钟公子,所以你便一个人负气跑回来了,是吗?所以你便将少爷他一个人丢在那里了,是吗?”
“舒总堂主,就算我是一个人负气跑回来的,那你也不能说是我将他丢在那里了呀!要知道,那里可是他的家呀!抑或是说,只有那里才是他的家呀!”钟大煓为自己辩解道。
“钟公子,你错了。”舒雁直截了当地向钟大煓指出道。
“我错了?我哪里错了呢?舒总堂主。”钟大煓连连询问舒雁道。
“钟公子,你哪里错了,难道你不比我更为清楚吗?要知道,你钟大煓在哪里,哪里才是他俞音的家呀!就像少爷他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亲人可不一定都是家人,换而言之,纵使不是血脉相连、同宗同族的人,也有可能成为一家人’。”舒雁画龙点睛地回应钟大煓道。
“舒总堂主,以前,我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我不敢这么想了,我甚至为我以前竟然这么想过,而感到无比可笑。当然,我这绝不是在变着法儿地说你的想法可笑,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失去揣摩俞音心思的能力了。”钟大煓对舒雁诉说道。
“钟公子,你又错了。”舒雁再度向钟大煓指出道。
“我又错了?我这次又错在哪里了呢?舒总堂主。”钟大煓一头雾水地询问舒雁道。
“钟公子,你错就错在,你若想真心待一个人,那就千万不要试图去揣摩他的心思,而是要尝试着去感受他的心情。”舒雁意味深长地回答道。
钟大煓闻之,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目,随之陷入了他脑海中那些若隐若现的片段,陷入了昔日俞音依稀可见的音容笑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