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此时此刻的谷梁声又独自一人拿着大剪刀,在金泓水心堡后院中的花丛边修修剪剪呢!
然而,正当谷梁声聚精会神地修剪花草时,公孙闲叶却突然间从她的身后经过。
于谷梁声而言,公孙闲叶此时此刻的经过确实是突然了些;但于公孙闲叶自己而言,这不过就是寻常的路过而已;因为这是堡内通往简择苑唯一的路径,是公孙闲叶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必经之路。
说来也奇怪,谷梁声原本明明是聚精会神的;可公孙闲叶的无意经过,却于瞬间吸引了谷梁声全部的注意力。
只见谷梁声的双手之中,依旧举着那把与她娇小的身躯并不十分协调的大剪刀,却听不到一点儿修剪的声音。因为此刻谷梁声的双手已然僵在了半空中,目光也早已随着公孙闲叶的身影移动而移动去了。
然而,令谷梁声始料未及的是,已然察觉到身后炽热目光的公孙闲叶,于刹那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寻找炽热目光的来源。
一时间,来不及收回目光的谷梁声手足无措的同时,双颊也羞得绯红;以致于来往过路的侍女们,得见公孙闲叶与谷梁声这般僵持的姿态,以及谷梁声此时此刻的窘态,都不由得嬉笑了几声。
然而,这几声嬉笑在当时的谷梁声听来,却近乎于嘲笑,嘲笑她自不量力,嘲笑她痴心妄想。
可事实却是,她谷梁声并非自不量力,也并非痴心妄想。因为身为岐国公主的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论身份,论才能,她都配得上公孙闲叶,她都有资格做这泱泱天朝的太子妃,甚至是天朝未来的中宫皇后。
然而,尽管事实如此,但在公孙闲叶面前,谷梁声依旧不具备引以为傲的勇气。
因为就如同先前百里濡与舒雁都说过的那般,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很卑微。
因为就如同先前俞音对舒雁所说的那般,越是感到卑微,就越是在乎;越是在乎,就越容易受到伤害;而越容易受到伤害,就越是感到卑微——而谷梁声则正是在这般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中,慢慢体会着爱的辛酸,痛的无奈。
所幸,此刻回首注视着谷梁声的公孙闲叶,目光严肃而凝重,脸上没有夹带丝毫的笑意。
因为虽然平日里的谷梁声,盼星星盼月亮般地盼着公孙闲叶能对她笑一笑;但若是公孙闲叶在此时对她笑了,那她非旦不会感到高兴,反而会倍加痛苦。
因为在谷梁声看来,在这般众目睽睽、分外尴尬的情形下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