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听了他的问,叹息一声,缓缓从龙椅上站起来,反问他,“锦荣,若是今日,我让你去打一盆水,你将去哪里打?”
楚锦荣想都没想,“自然是去宫中的水井里打。”
楚君澜嘴角含着笑意,“若是宫中的水井脏了呢?你会跑去宫外打水么?”
楚锦荣皱了皱眉,“脏了?”他沉思片刻,“这就要看脏的程度了,若是喝下去,对身体有危害,这个水井自然是用不得的了。”
楚君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若今日,那水井被一些糟粕染脏,但还是能用,你当如何?”
楚锦荣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不要宣扬出去,让旁的人也能喝得放心,还不至于跑到宫外打水。”
他话音落下后,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皱了皱眉,“父皇你的意思是……”
楚君澜笑容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锦荣,这水井,就如同赋阳侯,须得学会利用,而宫中却也不止一个水井。作为帝王家,至高掌权者,须得明白很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要学会分析利弊,不能一味意气用事。”
楚锦荣很震惊他的父皇会这样说,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皇是最清楚是非的,他声音气愤,“儿臣不懂,儿臣怎么就意气用事了?那个赋阳侯宠妾灭妻,如此品行不端之人又怎配为官?还有那个柳氏,心肠如此歹毒,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大朝设的王法律令难道是摆设吗?我只知道恶人就应该有恶报,不该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楚君澜皱了皱眉,“朕知道你固执,很多观点都不是一时可以改变,但朕希望你可以早日成熟,不要像这样逞一时之气!”
楚锦荣失望地退了两步,“儿臣从小学习四书五经,了解的都是恶有恶报,父皇如此教我,岂不是让儿臣也成为恶人?若是成熟便是助纣为虐,那儿臣宁愿一辈子也不要成熟!”说完他直接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楚君澜看着楚锦荣气愤离去的背影,心中也顿觉不快,宫人给他上了茶后,他枯坐着,一直到茶凉。
宫中的宫人都看着楚锦荣从大殿气冲冲地跑出来,又直奔楚辞的辞玉殿,就知道太子殿下又和皇上闹了不愉快,纷纷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唯恐殃及池鱼。
楚辞这时在辞玉殿正喝着美酒,周围美妾环绕,笙歌阵阵,看到了楚锦荣脸色不太好后,楚辞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笙歌骤然停止,四周恢复安静。
他笑着问楚锦荣,“太子殿下怎么有空来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