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安沉默下来,死死闭着嘴,浑身僵得像冰。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北风呼啸,两人相对无言。
突地,李胜男把抱着的孩子往丈夫怀里一塞,不管不顾地开始解起衣裳。
“你干啥?”
宋春安抱紧闺女,下意识给她挡着风,声音沙哑地问突然发疯的媳妇。
李胜男哆嗦着手,却无比坚决地快速解开扣子,敞开衣襟。
西北风精明地钻进她温热的怀里,贪婪地带走暖意。
李胜男不敢耽搁,朝丈夫张开双手:
“快把孩子给我,我拿身子暖着她,被子盖在外头。
你看看她还有没有气,没有就给渡一口,会没事的,不能慌。“
宋春安顿了一秒,不再迟疑,解开小被子,把闺女塞回媳妇怀里,又从外头拿被子给她们娘俩裹住。
李胜男紧紧抱住孩子,单手给她解开棉衣扣子,透过单薄的秋衣,紧紧挨着闺女冰凉的肚皮,又把自己敞开的衣裳尽力包裹住孩子。
凉彻心扉的冷意从宋瓷小小的身子传来,李胜男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
“宋春安,你赶紧的拿绳子给我俩捆住,快点骑车上医院,我闺女冷。”
宋春安没有安慰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沉默而迅速地把娘俩捆成粽子,最后的绳头系在自己腰间,跨上自行车,玩命儿地猛蹬。
“闺女还有气,肯定有救!四九我求你,你救救我闺女,给她暖暖身子渡口气,我感激你一辈子,以后都好吃好喝供着你!”
四九被绑在密不透风的小被子里,紧挨着宋瓷凉如冬夜的小脸儿,不舒服地一个劲唧唧叫。
宋春安置若罔闻,愣是不肯放它出来,还不停许诺威胁,逼着它帮忙救人。
李胜男像是抱着一个冰块儿,没过多久,上下牙就开始打架,浑身的血液都跟着凉了。
她拼命忍耐,努力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叫自己热乎起来,温暖她可怜的孩子。
这一路,无比遥远,恨不能缩地成寸日行八百里。
这一夜,无比漫长,每一秒都恍如一年。
而此刻沉睡中的宋瓷,却依然无知无觉地躺着。
只是睡梦中灼热的熔浆世界,已经转换成冰山雪原,凉得彻骨,却也另有一番好处。
起码她塑造出来的世界,再不会轻易融化。
除了冰硬了点,取材费事了些,雕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