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乔志邦、李国新还有宋老太,全都不自觉跟着屏息,生怕惊动了什么。
最奇妙的是,就连此刻心智不全的李爱娟也乖乖坐着,脖颈挺直,两只黑胖黑胖的手规矩地搭在腿上,一副标准的小学生坐姿,眼神都不带乱瞟的。
风声突然就明显起来,就连阳光落在身上都仿佛有了重量。
宋瓷鼻尖分泌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在日光下晶莹闪烁,衬得她小脸都像在发光。
一根银针轻巧无声地插入李爱娟脑后。
一滴血顺着针身缓慢无声地流下,许久之后才啪嗒一声滴落地面,极粘稠,久久不曾渗入夯实的黄泥地面,颜色紫得发黑。
这一下就像是打破魔法的钥匙,李国新三人大吸口气,这才发觉胸口憋气憋得发疼。
三双眼下意识看向那滴紫黑的,仿佛快要凝结成厚痂的血。
是血吧?可怎么会是这个颜色这个质感?
三人面面相觑,目光中是同款疑惑,却都默契地闭紧嘴巴不敢出声打扰。
而李爱娟这会儿却已经合上眼皮,舒服地打起了小胡噜。
她脑袋上可还扎着一根针!
就好像无知无觉似的,歪着脑袋睡着了!
李国新简直都看呆了,心里那点平时秘而不宣的小迷信也悄悄探头。
此刻的他早已经忘记自己是大队干部,要与一切封建落后的思想作斗争,严厉批判划清界限。
他现在只是一个担忧女儿的老父亲,失望太多年之后,见到一块貌似可以搭救的木板,就迫不及待不管不顾地抓牢,即便放弃那些计较思量也甘愿。
宋瓷丝毫没被周围人的反应所打扰。酷文
她也没有伸手调整李爱娟的脑袋角度,很随意地又插进一根银针下去,导出又一滴黑浓的血。
那动作太随意了,就跟积年的绣娘随手在绣棚上扎了一针似的,完全不必顾虑会不会扎偏扎错,一切来得那样自然而然。
树影轻移,日头西斜,不知不觉已近傍晚。
宋老太几人站得腿麻看得眼酸,实在扛不住了,早早搬来椅子坐下。
宋老太心疼孙女,又不敢随意打扰,悄悄拿过一个小马扎,放在方凳上,轻声提醒宋瓷坐下忙。
李国新有眼色地过来扶住马扎,宋老太也给他搬来一张方凳坐着。
一院子的静谧谁也不敢破坏,就连角落里的鸡笼也安静若斯。
鸡们个个一副呆若木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