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针能管多长时间?”
产妇喝完药,被连被褥一起抬上门板,身上的银针颤颤巍巍的,要掉不掉的样子。
尹南风看着不放心,回头问了学生一句。
宋瓷时刻不敢放松对精神力的控制,一个不小心,就是血的代价。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离开她一段距离后,她对精神力的掌控就会变得稍弱。
她鼓下脸,心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老师,我不知道啊。”
果然尹南风皱眉说:
“这样啊,那你跟着来吧。”
宋瓷从善如流地被他抱着上了拖拉机,一路随行,随时准备出手补针。
“别这么紧张,会没事的。”
尹南风给她擦擦汗,又整整她头上的帽子,挪动下身子给她挡风。
山路崎岖,拖拉机颠簸得更厉害了,也更加考验她对精神力的操控。
宋瓷精神高度集中,精神力消耗很快。
尹南风一下子误会了,拿起她的手腕细细把脉,只当她是在后怕,心脉有所损耗。
“别怕,你做得很好,他们会没事的。”
宋瓷抬头给他个仓促的微笑,干脆低头闭眼装晕车。
可哪有人会晕拖拉机的?
尹南风也更理解学生家长的顾虑。
孩子爹妈乃至爷奶叔伯哥姐全都有私下联系过他,虽然谈话内容各有侧重,但中心思想高度一致。
尹南风温和地安抚学生,目光不离那几根细细的银针,默默祈祷它们要坚持住,不要掉下来,不然学生还要再承受一回巨大的压力。
也只有这时候,尹南风才会觉得,他这个学生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娃娃,而不是那个早熟老成的天才。
大意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因为爹妈没本事,供不起孩子过好生活。这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而是爹妈无能,该做检讨。
孩子就该有个孩子的样子,每天只要想着吃喝玩乐就好,最多加上一个好好学习就够了;
他们不求孩子有多大名气,甚至不求她做出多大成就;他们更在意她的身心健康与个人安全,宁愿她能低调平庸一些,过平淡安稳的日子。
孩子父亲宋春安同志的一番话,尤其令他印象深刻。
尹南风作为被磕过头拜过的师父,收下宋瓷类似于收了个“儿徒”,大致能体会到家长这种既希望孩子学本事,又不希望孩子过得累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