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眼,抱起她就要走。
宋瓷忙喊他:
“爹等等,我有事跟小哥哥说。”
小哥哥?谁?
宋春安回头瞧一眼泥耗子似的半大小子,那个脏兮兮的劲儿,端上只破碗就能去讨饭了,也配当他闺女的哥哥?
宋瓷察觉到她爹又火了,赶忙顺毛:
“爹,是我对不起人家,把人家身上衣裳都给毁了,咱得赔人家啊。
但是呢,赔他一件新衣裳,好像咱们又有点亏。
不如这样,衣裳赔他,但也要他给咱家干活抵账。
就咱家那么些小人书,咱们自己村里的小孩儿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看完了可能就不感兴趣了,我琢磨着可以往外头发展客户,多多割韭菜。”
她狡黠地一笑,朝男孩子示意:
“他就很合适啊,往外头跑也不起眼,给点吃的估计就愿意干;也能给妈省事,好叫她有更多时间学习。爹你觉得呢?”
男孩子耳朵动了动,猛地抬起头来,油腻的长发挡住大半张脸,他把那件带着皂角香气的短袖往腰上一捆,腰细得能绕上一圈半,像条长裙似的,把腿挡得严严实实。
他无声无息地凑过来,抬头从头发绺里露出黑亮的眼睛,狼一样警惕瘆人。
“我能干,给我口吃的活命就行。”
宋春安叹口气,认出他是地主家的小孙子,一眨眼也长这样大了。
“你叫宋钊是吧?这事先别声张,晚上来家说。别怕,我小时候,还吃过你的百岁酒,你爷爷在村里摆的流水席。”
他顿了顿,似是回味似是叹惋。
宋钊低头,沉默得像是受伤的狼崽,等着别人施舍,或者伤害。
宋瓷瞧见他脖颈后头快刺破皮肤的骨头,鼻子里就有点酸酸的。
“小哥哥别怕,以后都有饭吃的,就当是还你们家的一饭之恩吧。”
宋钊悄悄抬头,警惕地自头发后头观察他们。
宋瓷笑嘻嘻说:
“你怕什么,最糟糕也就是现在这样了不是吗?”
这话不好听,却入了男孩子的耳。
宋钊缓缓放松身子,轻轻嗯了一声。
宋瓷就使劲冲他笑。
“出水了!真挖对地方了!”
“宋春安这家伙,神了!”
那边人群突然爆发一阵欢呼,真真的久旱逢甘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