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并没能在榭厅里立时禀明事由,晏迟便先让芳期带着孩子们回避了,经过那晚的谈话,芳期默许了晏迟对她的有所隐瞒,自然就不会因为他这态度置气,而且她还笃信的是,这回入局之中,非但不会是弱势无辜的周家夫妇,甚至连小闵的祖父闵申,晏大王都会高抬贵手。
因为晏迟有一番直言——
“闵申无非在庙堂权场上早早就投效了司马权,于立场而言同我是敌非友,但我对这人并不存在深仇大恨。当年他甚至还劝说过司马权,让他不可事事听从于太后,比如榜害赵叔一事就极其的不智,虽说闵申认为的是倘若赵叔被胁迫之下,只好答应让小姑姑入后宫,羿承钧宿愿得偿就会态度大改,当时连羿栩都还没得储呢,羿承钧可不是司马权的坚实靠山,闵申认为要赵叔化险为夷施以打击报复,司马权根本就无能对抗。
虽说吧,闵申这番论调仍是为司马权着想,不过我却知道他哪怕和赵叔间并没交情,心中却着实认可赵叔的品行,他的那番劝说,暗中也是想要维护赵叔。
因此闵申只是对我怀有敌意,他不是谤害赵叔的帮凶,我尽管不会因此就对他有什么好感,但便是放任他不管,也不必担心他会扰我计划,毕竟他现在已经竭尽全力在折腾了,竟然连自家的孙女都难说服,根本就不信闵申对我的指控。
王妃既当汴王夫妇是好友,我还答应了庇全他一家四口,干脆连闵申都一并饶过也不算多此一举,反而分心去对付这么个既不是我仇人,又不够份量成我对手的人才成了没事找事干,因此王妃不必发愁对闵妃会无法交待。”
但这些人虽然不会成为晏迟的棋子,不入湘王的死局,却并非完全没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李夫人早前也正陪着芳期饮茶,此番仍是她和芳期移步至距离榭厅其实并不太远的琉璃阁里,通过雪白的琉璃窗,还能清晰的看见榭厅里煌煌的灯火幢幢的人影,李夫人见芳期不转眼的盯着那头,她还颇有心情的调侃:“期儿如今是越发关注朝堂格局了,可还记得当年你那懒惰样,慢说废这些脑子去思虑这些咱们根本不能干预的事儿,便是让你多用些心思在女红针凿上,你总是有百种法子躲懒呢。”
芳期心里多挂虑,脑子就大不够用,把李夫人的话虽说是听清了,后半截儿却没弄懂是什么意思,颇有些怔忡,更几分呆滞:“我现在已经不再推脱女红了,虽说绣技仍不精巧,只做穿来舒适合体的衣用却不在话下,二婶怎么突然教训起我来了?”
把李夫人也说得一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