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福宁阁事案,朕颇为烦心一时,险些致使前功尽弃,现这一事案总算有了个结果,如此才能恢复心无旁骛继续修练功法,朝堂之事,仍然暂由无端理断,小穆及直益可得助佐无端彻底平息疑乱,若非用兵的大事,直益不必再来禀奏,朕之调养,尚需短则半载长则一载的时岁,朕笃信无端及诸卿能够各司其职,精诚协作。”
祁诚还能质疑么?
他亲耳所闻天子对于兴国公的当诛只有“准奏”二字,亲眼目睹龚大丞相亲笔所拟的旨令被盖上玺印,哪怕天子至始至终未提起“兴国公”三字,但后头颇为伤神的叹息,足够让祁诚联想到天子是如何痛下决心“壮士断腕”,且真要从情理的层面说——兴国公身为国舅竟干出了里通外敌谋刺太后的恶逆大罪,是他先不顾血缘亲情,更违背了君臣之义,也全然够得上“当诛”的罪罚!
圣旨被捧回了勤政殿。
朝会终于宣告结束。
徐太傅和覃太师两个老臣当出丽正门,心照不宣的上了同一辆马车。
“真没想到,官家竟然能够据法公判此案。”徐太傅心底的疑惑俨然并没有彻底打消,因为他着实不信任当今天子能以国法为重,更别说晏迟今日还坦诚了他对东平公一案的抱怨,将这起只有口供完全没有证凿的案件指认为冤谤,东平公的耿耿忠心大白于朝堂,那么无论是先帝抑或是今上都当承担过错,不曾翻案却胜于翻案,因为经此朝会之后,大卫的国史上不能避免添新一笔——
“东平公虽对谋逆之罪供认不讳,然君上经湘王辩释后悔悟,以为东平公获罪乃源于先君之猜忌,东平公虽蒙冤,但一心为固社稷之稳,国祚之安,为免先君遭受臣民质疑,而使敌国趁虚而攻,慷慨赴死,君上既悔,方疑司马权、沈炯明等谤害东平公者,乃叵测之徒,故察实其通敌叛国大罪。”
这一件曾经震惊朝野的大案,判罪时为一个君王的令旨,翻案时同样没有证凿,可谓大卫建国以来的第一疑案,就连史笔都无法清晰注明,只能引用“辩称”“以为”等模糊的疑笔。
滑稽否?荒唐否?
徐太傅深深认为当今天子不像一个甘愿领受诽责的人。
“湘王的手段,太傅公难道还看不清?”覃太师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摸着他的一把美须:“罪证确凿,固然能把司马权等置之死地,但官家可不是审理的人,官家只看结果判罪,这过程嘛,就全看湘王如何操作了,横竖湘王今日,又未用谤害赵公之名将一应罪徒判处,不过是承认了他绝对不信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