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看着晏迟:“可是羿栩没想到,清箫根本不会听他授令行事。”
“尚有一个祁诚,他虽只任刑部尚书,却同样具备入见福宁殿的权力,金敏、沈炯明也就罢了,我要把司马权处以死罪,祁诚应当会请见羿栩加以证实是否为羿栩允决,所以,接下来春山所授的练气之术,会告知羿栩一日之中,他有三个时辰会丧失听觉,但实际上是春山在他的翳风穴处用银针刺激造成,祁诚不知羿栩根本听不见他的话,羿栩也只以为我要处死的是金敏和沈炯明,祁诚还曾亲耳听闻过羿栩之前说过只要司马权叛国投敌绝不宽恕的话,他只要证实羿栩对处治司马权的主张不存异议,颔首认同,就不会再有怀疑。”
“但还有一个人,潘吉。”
潘吉本就是福宁殿的总管太监,哪怕羿栩不问朝政且拒绝其余臣公入见,潘吉当然还是会在福宁殿里服侍天子左右,作假的诏书瞒得过其余人,却瞒不过潘吉。
晏迟冲芳期一笑:“潘吉这人,和羿青和祁诚大不一样,当然羿栩这天子若帝位牢稳他不至于心生二意,不是因为他忠心,而是因为他不敢,可现在呢?羿栩作出暂闭福宁殿的决定,并将福宁殿的安防交给了内察卫禁守,潘吉出不出得了福宁殿实则已经为清箫决定,也就是他的生杀祸福,其实已经换了个决夺人。
事实上我已经跟潘吉摊开说了,我要弑君,总之是必定不会再让羿栩出福宁殿一步,他当然可以选择告密,但有什么用呢?无非就是逼得我提前起事,羿栩一死他这告密之人自然活不成,倒还不如唯我之令是从,不但能留下性命,甚至还有望获求更大的荣华富贵。”
芳期轻吁一口气:“潘吉这时已然知道晏郎与小穆是同谋,他心知肚明这张大网已经早就在编织,此时羿栩已经成为罗网之中任人宰割的猎物,他要么为猎手,要么为猎物,不会再有别的选择。”
“猎手太强大,潘吉已经被吓破了胆。”晏迟饮完杯中酒:“金敏这起子人其实不敢想我会弑君,他们就算笃定我要为赵叔复仇,以为针对的也无非是他们,至多加上司马氏一门,可而今羿栩作此决断,不管他们怎么想,势必会指控我要弑君的了,所以尽管太子生母拒绝了简氏暗杀司马芸,他们也会孤注一掷让简氏动手。
毕竟,要是司马芸这太后死了,羿栩这皇帝儿子势必不能不管不问,总得亲自操持治丧一事,然而现如今司马权还在辽国未归,我要这时将金敏、沈炯明治罪,倒是让司马权逃过一劫了,如徐公、辛公他们心中皆会认定,若非司马权已经丧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