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州失陷的噩耗几乎与顺昌府的捷报脚跟脚报入福宁殿。
这些日子以来把许多事务都放手交给臣公“分担”的大卫天子,好不容易才通过调息练气使得身体精神有所恢复,经此乍喜乍惊,只觉得头痛欲裂胸胀眼花,指掌抖颤着连那张薄纸片几乎都拿不住,耳畔也是轰隆隆的一片震响,瘫坐在榻椅里活像个行将就木的痨病夫,猛地一阵咳似乎要把肺都吐出来。
寸步不离的春山居士,立即掏出了银针。
“官家这是急火攻心使得气乱阳亢,小人务得用针使官家暂失意识,方可运功导引气机归沉丹田,解此急发之症。”
这话是说给羿栩听的,但羿栩已然耳不能闻,而左近的潘吉、清箫以及祁诚三双眼睛一交流,清箫率先有了决断:“请先生用针。”
潘吉连忙扶着羿栩躺好,祁诚虽未有表示但俨然也没阻止的意向,天子安危干系太重,哪怕做为近幸的臣子遇此紧急关头也甚难决断,祁诚只是大睁着两眼,直到目睹着春山居士先经施针,再经运功,终于让天子悠悠的睁开眼,虽仍有气无力,满头满脸的虚汗,但至少神智看上去是恢复了清明,肺也保住了,祁诚方才吁出一口气,这个时候他也感觉到了满背脊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贴身衣物。
不由抬眼看着冷静如常的清箫:虽说穆郎和周郎很有几分面若,甚至于风骨气态都让人有种这两人极为相似的觉判,可性情倒是大不一样,一个遇事多犹豫,一个逢变甚果决,所以一个只能是男宠,一个却能成为官家的依靠,今日要不是穆郎先作定断,恐怕……天下大乱了。
“官家最近恐怕难免忧心邓州之事,练气又得暂缓了,因为官家心神难宁,太易导致气机逆乱,而龙火不潜上扰神明。”春山居士又说。
邓州陷,则襄阳危,襄阳若不保,这半壁江山立即便将根基不稳摇摇欲坠,面对这突然而生的变故,眼看就又有一场殃险,羿栩却仍然不想放弃能让他身体恢复康健的气术,他这时有气无力的叹息:“这一耽搁,这些日子以来好容易打下的根基恐怕又得前功尽弃了。”
“官家就算急于健气,可方才已然触发了气乱阳亢之危,而今小人也只好处方用汤药调治,以百合、生龙骨、郁金等药材,治宜养心阴以安神明,柔肝体以制肝亢,滋肾水以摄浮阳。官家,练气之事不可冒进急成,尤其当打下根基后提升精练这一步,务必要不受外事所扰,静心凝神方能防免气乱阳亢。”
羿栩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是他置大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