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鲁都头挑这个时候质问晏大王,是为了争取她为说客的?
“把这目无军法口无遮拦的都头给我拿下!”晏迟冷声下令:“竟敢当面威胁本王,他意欲违抗将令贸然出战,很好,待明日,本王必当着众将士面前,将其军法处治!”
此令一下,亲卫们当然立即行动。
那鲁秀却也不反抗,瞪着铜铃眼,冷笑连连:“过去常听传言不可信这话,我还没放在心上,今日才懂得果然如此,世人都称晏王虽为近幸之臣,智谋才干却胜过多少儒臣武将,赞国有晏王,则如江山得砥,所以鲁秀哪怕是亲眼目睹了营中乱象,却还心存侥幸,谁知道,今日却死于轻信之误,我不惧死,只怕大卫的社稷国祚,终是要葬送在晏王等奸谗之流手中。”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太平。
不提鲁秀所率的士卒,听闻他们的都头次日即将被军法处治之后,是怎样的震乱,又有其余都营的统领,自都头、指挥使至军都虞侯,乃至于两个厢都指挥使,都纷纷为鲁秀打抱不平,叫嚣着要与大将军论争。
晏迟一概不见。
只见了一个,便即鲁秀提到的那位刘逢。
他是来“请罪”的。
芳期也自然会打量这位鲁都头直接上司——虽也是个武官,身量体态当然不会单薄,还长着一张端端正正的长方脸,一眼扫过只觉得浑身正气,但则细看,他目光闪烁,举止轻浮,毫无勇锐之气。
早前,芳期已听晏迟大略说起过这回大军的编制。
虽皆为禁军,之前各有番号,但征调集出,在这回平乱剿逆的战役时,旧番号尽弃不用,而以新编制成军——是用天干地支之名,把各军各部重编,如鲁秀,他过去就是都头,新编后职位仍旧,所率的部卒也还是旧部卒,可他们原属神卫军,现在却被编入了甲军丑部,这就是说刘逢这位指挥使,过去并非鲁秀的上司,两人间只是临时的管属关系。
但甲军丑部共有五个都部,这五百人中,有两都即二百人为刘逢之前的旧属。
关于为何战时要将番部重新编制的原因,芳期还没弄懂,晏迟也还未得时间向她详细解释。
她这时只听刘逢是如何“请罪”的。
“鲁秀这个莽汉,因着非卑职的旧部,并不听从卑职管束,卑职情知,大将军之所以调来那些官伎,自有大将军的用意……想来是大将军体谅大战在即,为免军士部卒过于紧张,故而才召来这些官伎侍应,以期安抚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