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水盏润了润喉咙,才说绵里藏针的话:“覃妃可是稀客啊,有好些回,我想召覃妃来宫里闲叙,覃妃不是头疼,就是脑热,总之是这样那样的不巧,我早前听说你来了,还不肯相信呢。”
芳期确是推脱了几回宫宴,她就不想多看太后这张冷脸,挨这阴阳怪气的责备,其实也谈不上个“恼”字,只不过嘛,她就偏不愿意让太后顺心,于是含笑道:“不是妾身羸弱,只不过自小时,若是见了不喜的人,心中就会不舒坦,引生出的病症,而湘王府中,总有些刁眉晦脸的人,闹得妾身隔三岔五就不舒坦。”
好大的胆!!!
太后哪能听不出芳期是在指桑骂槐?却明知道不能降罪施惩,自个儿往“刁眉晦脸”上靠,不由冷哼一声:“湘王对覃妃这样宠爱,哪还能容许王府里有碍你眼的这多人?覃妃定是不愿应酬我这老妇人,才屡番借病推脱罢了。”
“大娘娘可莫吓唬妾身,妾身胆小,经不住吓。”
太后……
她胆小?世上还有比她胆更壮的女人?!
芳期自顾辩解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底下人都是尽心尽职的,并未犯过错,总不能因为不合妾身的眼缘就莫名施罚,把人逐出去吧,大王虽说体贴爱惜妾身,也不会纵容妾身这样刁蛮任性的,妾身自来也懂得持家得公允的道理,不敢无理取闹。”
绵里藏针的话,自来伤不了有恃无恐的人,司马芸没有占得上风,也明白再争拗下去损的是她自己的颜面,只在心里忖道:正是因为覃氏大逆不道,才越不能放过晏迟,等铲除了羿杜这祸害后,必须把晏迟送上断头台,到那时且还看看,这个贱妇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好了,不说这些无用话,覃妃今日请见,是有正事的吧?”
芳期笑着称一声“是”,方道:“妾身先给大娘娘道喜了。”
“道喜?”司马芸连连冷哼:“绵谷祸变,不知覃妃这喜从何说起呢?”
“汴王妃多半是有孕了,可不是件大喜事?”
闵妃有孕的事,司马修既然已经知情,司马芸又哪会没有听说?可此事对她来说不是喜却是件大麻烦,于是乎那张“刁眉晦脸”就更笼罩了一层黑烟。
芳期却仍然笑吟吟:“汴王将有子嗣,此乃皇族宗亲之喜,汴王妃又自来得大娘娘疼爱,故而妾身听汴王妃亲口说起这件喜事,虽明知汴王妃只是有所觉,还未正式请医官诊脉,却摁捺不住喜悦之情,正好今日大王入宫见圣,便随大王一同,先向大娘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