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舒自从嫁入淮王府,日子倒也过得平顺,原本和她一同嫁入王府的孺人施氏,过去她的父兄还算是受先帝的看重,所以连司马王妃都不得不有所忌惮,可先帝崩逝,施家父子早就不足为虑,施孺人因此彻底被淮王冷落,便是这些时日,王妃和芳舒因为有了身孕都不能侍寝,施孺人也并没有借机争宠,芳舒几乎都把这么个人给遗忘了。
只是她虽然有孕,但因为司马王妃同样有孕,王妃是万万不能操劳的,于是中馈家务这些琐事,仍然多耐她承当琐杂,芳舒不比得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没有那样矜弱,只不过因为妊期的缘故,比往常易生困乏,先前因为突发的一件人事她就理问了一番,已经误了安置的时间,这会儿子陪着淮王有的没的闲话一场,眼皮子得用些力才能保证不打架了。
淮王倒了看出了芳舒的倦容,终于言归正题:“今日是陪三郎饮酒,我半醉而已,他却酩酊大醉了,着实是因他这些日子,心里头烦闷……你也应当听说了,三郎轻信了李祖继的话,误解晏国师杜撰天命,才谏言官家将晏国师处罪,可事实证明是那李祖继居心叵测,三郎也知道这回轻率莽撞,开罪了晏国师,只他那样的性情,硬撑着也是不肯服软赔罪的,我就想着……”
见淮王欲言又止,芳舒知情识趣:“等过两日,天气晴朗了,妾身去拜访三姐,试着转圜转圜吧。”
“你这身子也经不住奔波,不如写张帖子约了覃夫人过来,你们姐妹二人也可一叙。”
芳舒答应了,淮王才终于肯去厢房安置。
早在两月前,淮王便让一个宫人侍寝,那宫人并非是芳舒房中服侍的人,只是有了姬妾的实份,就安排住在了这处院子,芳舒自知厢房里有那位照料,她也不用愁着再做安排,只睡醒之后,因见贴身婢女鹊儿神情不愉,说话又是阴阳怪气的,她听着都觉逆耳,于是叫到身边一番教训:“你原本不是我带来的婢女,只在我屋子里服侍也有些年份了,我也不同你外见,今日才同你摊开来讲这番话。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图个长长久久安安稳稳,我不愿泼你冷水,你要真断了其他的念头,我便回了王妃,将你调去别处吧。”
鹊儿其实是良雇,本家又并非贫困需要她这女儿做工维生,之所以愿意来亲王府为婢侍,打算的便是攀个高枝儿,她听覃孺人口吻严肃,心中本是七上八下,又听“不泼冷水”的说法,心里安定下来,还没及欢喜,再听“调去别处”,就又慌了,赶紧往地上跪:“婢子知错了,求孺人宽恕婢子一回。”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