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银环的手臂,确然连夹袄都被鲜血渗透了,伤势不轻,她正要说话,葛彭氏已经抢先开了口:“请大夫,先替银环处理伤口。”
“是、是、是,赶紧请大夫疗伤最要紧。”彭俭孝赶忙附和。
又长叹了一声:“二娘啊,我知道你因为六郎养外室的事,至今心里还有怨气,可你却不能……六郎与你成婚多年,他何尝对你动过手,你因为气愤失手害了六郎,现在却不能再把责任推到六郎身上了。”
彭俭孝原本还想一鼓作气说出“二娘道个错,我们毕竟受太师公多年恩携,也不愿太过为难二娘”的话,给个台阶,大家顺着下来,日后还怕太师府不弥补彭家?哪知道覃芳姿根本不需要台阶。
“我推脱责任?哈,难不成银环臂上的伤是我刺的?我院里的仆婢可都是人证!”
彭俭孝:……
葛彭氏看了一眼银环,见她和另一个婢女都是满脸的气怒,道:“银环先坐下吧,二娘情绪还没平静,你们两个谁能细说当时的情形。”
“婢子玉镯从彭六郎今日踏进琼华院时就一直在场目睹,应是最明白龙来去脉的人了。”另一个婢女挺身而出,自愿担当讲解的职责,而且她说的话,确然也比覃芳姿的话更有条理:“往前早饭,六郎都不在琼华院用,今日也是如此,二娘刚用完早饭,差遣奴婢取花根下蓄着的旧雨水点茶,奴婢还没出琼华院,就见六郎进来,奴婢见六郎神色不好,似乎气冲冲就要往屋子里冲,就拦了一下六郎,从前六郎原本未经二娘许可,是不能直接进屋子的,奴婢也是按惯例行事,却被六郎喝一声‘滚开’。”
葛彭氏也多少晓得些覃芳姿在家里一贯横行霸道,不过她也没有立场过问这些家务事,谁让她的父母对此也一味纵容呢?就算有一段王老夫人不再给覃芳姿撑腰,她的母亲想的也不过是贪诈儿媳的嫁妆,并不打算教诫覃芳姿尊敬夫君,葛彭氏自己都觉得丢脸,也只能不闻不问。
现在当然也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了。
她闭了闭眼,接着听玉镯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