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宣兰这个丈夫,丁文佩其实是格外满意的,虽说宣兰并非家主宣静的儿子,日后也不可能继承宣静的宗长之位,甚至连财产都只能希望伯父赠予,没有合法继承一说,可宣兰的父亲宣郬是亡于战场,大名鼎鼎的儒将,宣兰的母亲虽是再嫁妇,不过死殉亡夫,至今仍被世人赞为重情重义,丁文佩很以有这样的翁姑为荣。
更别说宣兰一点都不像他那些堂兄,真真的继承了亡父的性情,极重情义,他与丁文佩婚后,虽目前膝下仅有一女,尚无男嗣,可宣兰从未有抱怨之辞,他答应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真的不动纳妾的念头。
更不要说宣兰的才学,也确然胜过堂兄们,他与曾经的晏竑齐名,为士林儒生并称熙和双英。
唯一让丁文佩觉得顾虑的是,宣兰似乎对宣静夫妇过于言听计从了。
可丁文佩很快就打消了顾虑。
要不是宣兰视向氏与生母无异,大抵是不会满意她有个声名狼籍的父亲,多亏了向氏对她的称赞,宣兰才会相信她是出淤泥而不染,宣兰虽然对岳丈从来不假辞色,但也不曾因为对岳丈的恶鄙,就轻视妻子。
丁文佩这日正在教女儿瑛奴识字,可她颇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怀玉楼事败,虽说宣静夫妇两个并没有表现出来对她的谴责,丁文佩却还是意识到了伯父、伯母的不满。她其实很清楚,宣静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刚直不阿,向氏也压根不是什么贤妻良母,两人跟世上大多数人一样,对于权势的追求从来孜孜不倦,这不算恶鄙,可是这样的人,是无情的。
所以丁文佩心里颇有些不安。
她害怕遭到宣静夫妇的怪罪,离间宣兰和她之间的夫妻感情,她可始默默盘算着于自己最有利的步数,既能以柔克刚化解宣静夫妇的针对,从此连这伯父、伯母的脸色都不用看了。
得劝宣兰分家。
宣兰的祖父、祖母已经过世,他又已经成年娶妻为人之父了,按道理早就不该与伯父一家生活,可宣兰父母过世得早,宣兰为宣静养大的,是以宣兰从来没有同伯父分家别居的意识,丁文佩过去也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毕竟宣兰年轻,根基未稳,甚至还没来得及考取功名,分家别居的话,就更别蹭上宗家的人势了。
可现在情势却不一样了,丁文佩很干脆的决定舍小求大。
理由她都已经盘算妥当了,就说他们成婚都已经数载,也着实不应当再劳烦伯父照应了,且眼看翌年秋闱便将复行,宣兰若想下场应试,成年而未自立尚且寄居长辈家中多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