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覃逊根本就不知道内中隐情,太师府跟镇江侯府闹了纠纷,让他这临安府尹出面调解就显得顺理成章了,他这回见证一做,只能禀报天子实情——都是犬子多心了,覃夫人根本就不知道龚大娘乃周舍人胞妹一事,所以晏国师当然也不可能察探出周舍人与官家间的情谊。
可调解贵族显望间的纠纷就是临安府的职责,司马权无法推脱和拒绝。
这见证也是当得无可奈何。
大冷的天,镇江侯不过是因为吏部的职事去了一趟衙门,距家也就两条街,可硬是赶出一身风风汗汗的热汗,他已经猜疑了一路,闹不清覃太师和兴国公因何登门。
寒喧客套还是得寒喧客套一阵。
司马权自始至终都是一张尴尬脸,干笑得腮帮子发酸喉咙口发紧,他是想用这样的神态暗示镇江侯对方是来者不善。
覃逊心里亮堂堂的却佯作不知内情。
芳期在一边看着,暗忖:演还是翁翁会演,真不愧是在朝堂上了演了大半生的老戏子,演技真诚自然,作态炉火纯青。
“有一封信,烦请龚侯过目,验看是否令侄女亲笔。”覃太师转入正题。
芳期立时把信拿出交给龚夫人。
龚佑接过信一看,额角亮堂堂的全是汗意。
龚同心淡淡道:“这封信确然是我亲笔所写。”
“那老朽理应向龚侯致歉。”覃太师装模作样打算起身。
龚佑心底下已经是一片“哀嚎”,赶忙起身:“惭愧,惭愧……”
芳期也起身,先是一礼行下:“是晚辈的错,原本是因为听说了侯府大娘的身世,怜惜大娘失怙失恃,虽得龚侯及夫人庇容,未受饥寒之苦,但寄居于亲族难免会有凄孤的感触,所以一厢情愿想要开解安慰,怎知却反而让大娘心生误会,虽我已经向龚夫人解释了两回,我家兄长的姻缘由尊长作主,非小辈可以妄决,又我家翁翁已然为兄长择了门好婚事,但这样的话我并不曾直接告之龚大娘,是我行事不周全,连累了翁翁及兄长险些承担非议。”
龚夫人的脸顿时烧得慌。
这哪里是在向他们道歉啊,分明就是兴师问罪。
芳期虽然是个嫁了人的主妇,但论年纪当然不能够是龚同心的长辈,便是和龚同心交道来往,是同辈之交,又从来不曾主动打听过龚同心的婚事,哪里有一点联姻的意思?上一回就是龚夫人瞎担心,芳期还矢口否定了无意撮合兄长和龚同心婚联,这一回是龚夫人主动说明婚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