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太子,自成势力,笼络晏迟只不过是以防万一,怎比羿栩,他是魏王,不是东宫,问鼎九五必经夺储,晏迟还设计下让羿栩不得不弑父篡位,羿栩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是不占天命的。
那就会一直和天命抗争。
当抗争成为羿栩的信仰,前提必然是羿栩相信了天命的存在,这看似矛盾,但并不冲突。
术士为什么存在呢?
人人都得经生老病死,可为什么就有人迷信长生?
术士,不就是因为抗争天命,才有被世人敬仰的基础么?要天下人都无欲无求了,听天由命,祈拜何用,争求也是多此一举,横竖冥冥之中,不是自有天意吗?
有些人信天意,但他们不信别人告诉他们的天意,又或者是说他们的内心早有认定的天意,听入耳的,其实都是符合意愿的说法。
像钟离矶就曾对晏迟说过——只要你能放下仇恨,就能求长生。
为什么有“只要”二字呢?其实钟离矶也明白晏迟的仇恨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长生从来不是晏迟的信仰,晏迟自来清楚,所以他认为一切都是命定。
就像钟离矶也告诉过羿承钧——你有帝王之命。
但这是假话啊,钟离矶跟晏迟说的真话是:“我跟羿承钧无亲无故的,犯得着替他算命么?就是答应了你赵叔,捏着鼻子答应故弄玄虚,说实在要是羿承钧没有当皇帝的欲望和基础,他哪会相信我的话?我要对一个乞丐说你能当皇帝,乞丐就有胆子起兵谋反么?不能的不能的,所以啊,真正让羿承钧成就帝王之命的是你赵叔,不是我。”
所以晏迟对术士的理解从来都是——高人和神棍的区别,说出来的都是假话,无非前者是知实情而不说,后者纯粹胡说八道而已。
晏迟现在就在展示他是真高人。
针对的是芳期。
这天芳期又赖床了,晏迟在外间跟付英等等都开了三场会,还不见芳期出来露面,把人打发之后,进内室一看,懒丫头睁着炯炯有神的眼睛但裹着被子就是不愿起床,说什么虽然室内温暖如春,可室外一片霜冷,她没有勇气出去,干脆就懒在屋子里一天了。
“今日会下雪。”晏迟断言。
“什么什么?”芳期立时又把眼睛瞪圆了几分:“还没立冬,临安就要下雪了?”
“恩。”晏迟极其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掐指一算,夫人定能得滕六吉眷。”
滕六为雪神,大卫风俗自来有冬季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