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门前,晏迟的马和芳期的车就“分道扬镳”。
可短短的一程路芳期脑子里都在“兵荒马乱”。
那身轻薄的丝质中衣不可能遮掩住体温,系衿结时指腹隔着中衣与肌肤的接触,现在还有不依不饶的炙烫感,佩革鞶时双手得绕过腰腹,越是注意距离,越是因为如此亲昵而心悸,到此刻仍然觉得呼吸短促而艰涩,芳期想起当时的她居然格外留意自己用的附身香。
说不清是怕这香息太艳俗引起晏迟的反感呢,还是担心这香息过于优雅引起晏迟的倾注。
真是,大早上的她干什么跟丫鬟们显摆附身香的“妙用”啊。
上车的时候尚且浑浑噩噩,下车的时候芳期才留意谭肆的妹子凉生的姐,今日临时担当她婢侍的谭瑶玉。
跟瑶玉这两个字其实一点不般配。
女子跟胡椒的年岁应当差不多,估计也已经是嫁了人的,不再梳在室女的发髻,皮肤黝黑,但眉眼却生得极俏,所以看上去就有股英翊之气,芳期担保她要是换身男装的话,管保会被人错认成郎君。
芳期扶着瑶玉的手下车的时候,感觉到了这只手臂的结实有力。
她的身高已经不矮了。
但胡椒跟瑶玉却仍比她挑高少许,她们行走铿锵有力,肩脊笔直,看上去就不是普通婢侍,大有一言不和立时拔刀相向的气魄。
这“左右护法”果然硬生生的把芳期衬托得威风八面,以至于她自己都产生种错觉,她不是听从祖母的召唤回娘家受训的小庶女,她是带着兵卫问罪抄家的不速客。
今天不是休沐日,覃翁翁当然不在家,王老夫人已经很清楚丈夫对待高氏一门的态度,她并没有把高仁宽的请求跟宰执公坦言,她就是故意挑丈夫不在家的时机,打算摆着祖母尊亲的架子逼迫芳期,所以当眼瞧着芳期带着两个一点不讲规矩的婢女,王老夫人铁青的脸顿时更拉长了三寸。
“三丫头,你都找的是什么婢女?哪有婢女敢直瞪着眼看主人的?”王老夫人蹙着眉,习惯性的先不说正题:“你那时出阁,我身体不适,故而你备嫁的事全都交给了小妇操办,她光知道迎合你的心意,怎料到你并未学会如何持家理事,无论是邬氏,还是那几个侍婢,都没个懂规矩知礼仪的。
我从前的婢侍宝寿,不仅将冠春园的事务处理得条理分明,这几年在王府,越是历练出来了,我跟你舅舅开了口,把宝寿的身契又要了回来,你一阵间回夫家,就让她跟着你吧。你现在也是掌着中馈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