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从前这也是个不安份的,被夫人收服了,现在婶子看她把自己个儿养得珠圆玉润的,哪还像从前似的一张愁眉苦脸?覃宰执最近跟向相公不对付,夫人可曾利用魏姬冒风险去算计向相公了?反倒是赏了魏姬好些衣料首饰,是安抚她不用忧虑日后,薛姬不也是奉夫人嘱令,这一段都在安抚魏姬。夫人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别人对她不怀恶意,她就以善意回报,哪怕对夫人冒犯不敬的人,夫人自信不会为她们所伤,对她们也根本不搭理,有这样的主母,我们这些下人行事当然更该留点余地。”
白妪大是赞同:“阿郎就是太冷厉了,真要收拾起金屋苑来,可就顾不得她们是否罪大恶极,总之是……”
“也怨不得阿郎。”徐娘叹一声气:“我们过去哪个人罪大恶极了?便是亏心事都没做过一件,然而呢?要不是阿郎,我大仇难报,婶子一家不也还受着辽人的欺凌,被逼无奈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我们过去连想都不敢想,无忧洞没了,淮河以北成了蛮夷统御,反而能过这样安生的,吃穿不愁的生活。”
白妪干脆就闭紧了嘴巴。
——
高蓓声回到居院后,想大发一通脾气,她先是举起个茶盏来,放下了,茶盏是白瓷,名窑烧制,器形优美价值昂贵,这虽不是她的器物,但现在归属她使用,摔坏了很有可能覃芳期就会借故不予补给,那她还拿什么装门面?
眼睛又看向花架上的一个天青瓷的瓶供,这也价值不菲。
就连盛着蜜饯的雕漆盒,填的也是鎏金!
看来看去,只好拿着一个软枕,摔在婢女有时的身上泄愤。
这个有时,原名无期,被勒令避讳,高蓓声为堵气就改成了有时。
芳期有时,谁说会经久不衰!
她以为芳期不再拿有时这名生事,就是被她蒙蔽过去了——覃芳期果然不学无术,拐个弯诅咒她她就不察觉了!
有时挨了一软枕,倒半点不气怒,反而提醒高蓓声:“那徐氏今日摆明就是偏袒蝉音,必定是覃夫人指使,娘子今日当众被下了脸面,若就这样忍气吞声,恐怕连胡姬、刘姬等等都会见风使舵,若说这还不要紧,最关键的是而今覃夫人、赵姬、蝉音,她们这三个能得阿郎宠顾的联起手来针对娘子,奴婢担心……娘子这回当真处境危险。”
高蓓声恨道:“我怕什么,翁翁已经执掌礼部!”
“但二娘上回来,不也告诉了娘子,原本老夫人是想让覃大郎娶娘子的堂妹,可覃夫人不乐意,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