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桥上,残阳西斜。
春末的晚霞还有失艳丽,在天边只勾勒出一抹水粉的色彩,凝固着,失去了灵动。
渠水里也落下两人的影子,似乎同样凝固着。
芳期看着看着,不管是举眸还是垂眸,渐渐只觉悲从心来,却是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心头一时涌动的情绪,究竟是愤怒多于悲伤,还是悲伤多于愤怒。
“你早就在布局,杀晏竣,让晏四郎为世子,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谅解哪怕只是晏四郎一个。晏迟,你让我给十六娘的添妆礼,那两枚千金印就是司马修最终察获的。你甚至预料见贪财如冼氏,她肯定会销旧印铸新印,那么即便十六娘仔细观察过你给予的千金印,你依然可以坚称一切与你无关。
可是我相信晏四郎,他不知道冼氏调换过千金印,他只是听闻十六娘记得的数目刚好跟司马修察抄出来的,其实应该属于罗荣图所有的千金印相合,他立时明白了为什么证凿会在沂国公府被察检出,他要求十六娘保守秘密。
晏迟,你明知道晏四郎宁愿伏法,也不愿将矛头指向你,是,晏永、黄氏罪该万死,但晏四郎从来没有跟他两个同流合污,你为什么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直至如今还要欺骗十六娘,你中伤你的弟弟,让十六娘相信晏四郎在利用她……
我手里也有证据,当初十六娘用过印鉴,我能担保,你假我之手交给她的,就是司马修察抄获得的罪证!!!你的局早就布好了,你一定先安排了人手深入沂国公府,可是当今上登基,你没想到晏永会忽然加严门禁,导致你没法把刚刚从罗荣图家里窃得的千金印带进沂国公府去,你只能利用我,利用十六娘,让罪证先进入沂国公府,你的人手才便于替换。”
晏迟微微一笑:“大多数实情如你所说吧,不过,我并不是非要利用你。很简单,局是我早就布好的,我只需要把罪证弄进沂国公府去,可我既然没预料晏永会忽然加严门禁,又怎会预先想到用千金印替换千金印这么麻烦的法子?那么,我既然可以把我的千金印送进沂国公府,就自然有办法把罪证送进去。”
“那你为什么要经我之手?”
“因为我就想让你知道,我不可能放过晏竑,所以今后,你也不需再劝我妇人之仁。”
芳期俨然不能理解晏迟这千奇百怪的脑筋,她现在觉得的只有愤怒:“你让我成了你的帮凶!!!晏迟,我能理解你有多么怨恨晏永和黄氏,我甚至觉得你弑君的行为理所应当,是因为他们这些人,的确先犯下罪恶,可是晏四郎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