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我也跟无端说清楚了,我对男女之情虽说是有些迟钝,倒也没有糊涂到那般地步,我能确定我跟无端一样。阿瑗跟我,倒常说心事,我是认真遗憾他们两个并不是两情相悦,我关心阿瑗,却从没想过劝说她对无端死心,我尚存期待,我也在想万一无端是当局者迷呢?
所以我跟无端其实都是一样的本心,我们都愿成为阿瑗可以放心依靠的兄长,又希望对方是阿瑗能够托付终生的良人。这回,是我说服了无端,不过他还是希望将阿瑗托付给我照顾,因为阿瑗视我真如兄长,不像在他身边,在国师府,阿瑗其实生活得并不快乐,他觉得阿瑗只有远离他才能遗忘和放下,不再执迷。”
芳期从辛远声口中听明白了晏迟的想法,她不得不说晏迟这样的“托付”确然是为阿瑗考虑。
她比谁都清楚,要想真正放下一段不可能修成正果的感情,需要有一段时间的疏离。
可这样的托付眼下不可能实现,因为阿瑗的身份,她也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继续留在国师府,做为世人眼中,晏迟的宠妾。
阿瑗真是太难了。
“无端想的是我能带阿瑗远走高飞,离开临安,离开恩怨,但我现在还不能走,因为我也有我想完成的事,我肯定阿瑗也不想离开,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在尝试放下了。”
“辛郎你就当真没打算过……娶妻么?”芳期问。
辛远声要带赵瑗离开,赵瑗就必须成为一个“已死之人”,两人都得隐姓埋名,芳期看出来辛远声不是没有考虑过晏迟的提议,但因为他还想为社稷尽力,所以才没有答应。拒绝的原因不是担心未来的妻室发觉两人的真实身份,但这其实最难保证,所以辛远声看来是当真没有娶妻的想法。
“我决定终生不娶,不仅仅是因为自责,更是因为畏惧,我害怕再有女子因我遭遇不幸。”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芳期笃定道:“那场惨祸而今无人不知,就算辛公再替辛郎说亲,女方的双亲自然也会警醒,便是相中了辛郎为乘龙快婿,肯定也会先问自家女儿的意愿,若不愿,父母也不敢再强求了,若愿,岂不说明女子是个明白人,不信那些诽言谤论?所以辛郎大可不必畏惧。”
芳期想就算有一天,辛远声的心愿了结,阿瑗也愿意离开临安,当妹妹的必然不愿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兄长,阿瑗既然希望晏迟能得良伴,又怎会不在意辛远声孑然孤独?但芳期就怕阿瑗把她自己视为累赘,因为越发的愧疚,反而不易说出心里话。
辛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