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的耳朵早就听见了画屏里头的动静,也料到芳期会发一阵慒,惊慌失措思考对策,肯定会悄悄地溜走,使唤她的婢女赶紧进来“毁尸灭迹”,但她刚一绕过屏风,就会看见端坐着的自己,被“捉赃现场”,肯定大惊失色,晏迟已经把“质问”的话打好了腹稿,就等着芳期走出来。
听见了脚步声。
晏迟连忙冷着脸,装作专心致志看书。
“晏郎怎么在这?”
没有惊呼,没有尖叫,这语气虽说疑惑不解,可听上去却冷静得很。
晏迟:别不是丫头酒还没醒,糊涂得反客为主了吧?
他手里拿着书,淡淡抬着眼:“这话问得奇怪,我怎么在这儿?这是我的寝卧我不在这儿,该谁在这儿?我倒是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酒喝多了居然往我寝卧里跑,还大模大样往我的床上睡,总不会是……借酒装疯,打算着自荐枕席吧。”
芳期错谔了,认认真真打量晏迟一番,走近几步再打量,忽然笑了出来:“晏国师,你幼稚不幼稚,坐这儿摆个阎王样故意吓人玩,明明是你把我扶进了你的寝卧来,由得我雀占鸠巢,还不让仆婢们进来服侍,看我喝得稀里糊涂的穿着鞋子就进被窝,你居然也随我糟塌被褥,我刚还奇怪你的用意何在呢,原来就是想捉弄我。”
晏迟:……
这丫头不是喝糊涂了么?为什么还记得清清楚楚喝醉时的事?
“我想起来了,晏郎不是都说了我虽喝醉却根本没喝多少么?我哪可能醉得失忆啊!我又不是黄元林那种嗜酒的醉鬼。晏郎不至于觉得所有人喝多了都跟黄元林似的,说什么话干什么事统统不记得了吧?”
晏迟:……
他难得尴尬,干咳两声,跟他喝过酒的人虽多,但那些人喝醉了他难道还要守着?谁知道他们酒醒后是什么德性啊?偏他愿意守着的人,如辛遥之跟境之、时之,都相当自持,压根就没见他们喝多过。
怎么原来喝醉酒时发生的事,酒醒后居然记得清的么?
“晏郎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用这么幼稚的方式吓唬人。看来今日确然是心情大好啊,要不然,晚上咱们再接着喝?换渺一间去,让阿瑗也高兴高兴。”
晏迟觉得自己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晚上我的确打算去渺一间,但你不觉得你跟着去太碍眼了么?”
芳期抿着嘴继续笑:“是是是,我碍眼,但晏郎总不嫌我的菜碍眼吧,我做几道好吃的,送去给晏郎、阿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