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期跟着长公主在酒桌边坐下。
“亲眼目睹晏国师与三娘如此和睦,我心里更加安稳了。”长公主垂着眼睑:“临行之前,我去拜祭王夫人,我知道我终究是亏欠她的,因为我无法还她一个毫发无伤的芳莞,我为她做的事也十分有限。但我数番想同苏娘子和你话别,却更加提不起勇气,要不是今日偶遇,恐怕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殿下不需介怀,我阿娘虽曾经帮助过殿下,但阿娘并未因为殿下遭遇不幸,不比得大姐,被辽人迫害,我理解殿下对大夫人的负愧心,殿下维护大夫人是情理之中。”
“我能活着,还有今日,不是因为我为羿室公主的身份,多亏芳莞和苏娘子,她们两个对我的恩义,没有轻重之分。我今天只想跟三娘正正式式赔礼道错,因为当初若不是我请求覃相公宽恕王夫人,后来就不会有王夫人逼着三娘嫁给周家子的险祸,祸端是因我而起,但我却对三娘毫无助益,我对不住苏娘子,更不要说,三娘后来对我还有救命之恩。”
长公主当真起身,冲芳期福礼。
芳期本想拦阻,但又转念,认为长公主了了这一件心事,再无负累,安安心心前往西夏,今后或许才能真正不被前尘旧事所困。
芳期没想到的是这回偶遇之后,只不过隔了数日,长公主竟然又乔装来了一趟国师府。
当然这回仍然有西夏王做陪,晏迟这天在国师府设宴,招待不知丁九山这么位“网中人”,抽不出身来,好在西夏王也不嫌晏迟怠慢,他就在霁桥上站着,没妨碍长公主与芳期在长英堂面谈。
长公主一抬眼,却总能看见西夏王就在那里。
她一时间有点恍惚,心里的温柔似乎阻碍了她要说起的那一件事。
“我是最近才真正感受到皇兄的几分亲睦,正因为如此,才听说了这件或许会不利于三娘的事。”长公主先是叹息一声:“周五郎在岁除夜当晚病逝,荣国夫人悲难自抑,也不顾正值新岁,她入宫,向周圣人哭诉,怪罪若非三娘,她儿子怎至于连一脉骨血都留不下来,荣国夫人咬定与三娘你不共戴天,周圣人竟然也埋怨三娘祸害了周五郎……周圣人应当会为难三娘。”
长公主自己都觉得着实有点难以启齿。
周五郎落得这般下场,明明是自遗其咎,硬说要怪旁的人,也该怪荣国公夫妻两个管教无方,怎么怪也怪不到芳期身上。
对于惹了荣国公府这样的小人,芳期也表示无可奈何,且她也并非没有心理准备,这时倒反过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