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姻缘会生变数,周小娘是关心则乱,她就给周小娘吃上一颗定心丸。
丧仪期间,晏迟当然不能跟芳期“同房”,老夫人刚才在冠春园刚提说让晏迟跟彭子瞻住一所院落,晏迟立时便讲他不惯跟陌生人“将就”,覃逊听见这话,连忙让出风墅来,晏迟这才没多挑剔。
老夫人这时正在埋怨丈夫——
“六娘还没进国师府,覃芳期就开始中伤挑唆,否则今日晏三郎怎会对六娘是那番态度?相公也太偏心了,六娘屈为孺侧已经够委屈,相公竟还纵着覃芳期明目张胆打压!”
覃逊只觉头疼:“所以夫人才想让彭六郎挑是生非,让无端怀疑三娘跟彭六郎间仍然藕断丝连?夫人这念头也未免太浅薄了!无端若跟三娘反目,于覃氏一门何益?我也再劝夫人,这个时候打消让高氏女为国师府孺侧的念头还不算晚,否则我覃逊,早晚得有一天能跟高仁宽闹翻脸。”
“晏三郎娶覃芳期,图的无非是争取相公为他助势,便是厌弃了覃芳期,又怎至于与相邸为敌?说到底还是相公偏心,不肯带携着高家得益,相公可还在为过去表兄轻看相公的事记仇?”
覃逊彻底放弃劝解了。
这不是他家老妻能说出来的话,必然是高仁宽写的信里有此小肚鸡肠的内容,娘的这都过了多少年,高仁宽这老家伙看来是只长肚子不长肚量,不就是当年科举名次被他力压么,高仁宽不服,就没少在老丈人跟前中伤他,高仁宽自己是芝麻绿豆大的心胸,反过来还诋毁他小器记仇。
覃翁翁这回是真觉得委屈了,竟然卷了被子搬厢房里跟老妻闹起“分居”来。
芳期却突然想起晏迟今日是跟她共乘马车来的相邸,莫不是腿疾发作了不便骑马?她就有些担心没有火墙地热的风墅会让晏国师难以忍受痛症,打算亲自过去关怀一声——今日去忧、罢愁都没跟着来,依晏国师好强的脾气,不大可能指使文捷给他加床厚被褥,总算是为了显示与她的恩爱,晏迟才会来“协理”王氏的丧仪,要是还闹得咬牙忍受痛症,那就太让她过意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