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徐娘的遭遇么?”晏迟忽然道。
芳期十分茫然。
“徐娘跟鬼樊楼有点渊源。”
芳期就觉飞来峰上更冷了。
“她差点吧,被鬼樊楼逼胁着做暗娼,好在被无忧洞的派系搭救了,送了她回地面上去,但她命不好,父母相继过世,在地面上又成孤儿,嫁了人,丈夫靠放贷为生,得罪了鬼樊楼的匪首,她丈夫还始乱终弃了,抛下徐娘母子二人跟一商贾女私奔,有那么段时间不知去向,开封要是没陷落,徐娘母子二人或许还不至于受害,但开封陷落了,徐娘丈夫的仇家趁着可以无法无天,找到徐娘寻仇。
徐娘其实是个普通人,没有能力自保,她亲眼看着儿子被仇家摔死,她咬着牙装死,逃脱生天,为的就是想复仇。
徐娘是我第一个打算笼络的人,我替她复了仇,覃芳期,当时我在淮河以北,杀人完全可以只凭尽兴,跟淮河以南完全不一样,我其实更喜欢那边,但我必须回到这里,所以我想提醒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千万不能忘,我不会放过一个,仇人。”
芳期其实不知道晏迟的这番话的意义,她有点怀疑那天晏迟似乎是喝多了,但也不敢肯定,只是在后来,她求证过徐娘,徐娘确然是那番遭遇,因为晏迟为她复仇,她这一生都尽忠于晏迟。
“晏郎,你不是明知有一个仇人,你确然无可奈何么?”那一年的中秋,在凤凰山上的飞来峰,芳期记得自己壮着胆子提问。
她看见晏迟没有俯瞰,而仰望天上的星月,似笑非笑:“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赵叔自己的选择,服从君令,所以皇帝不是赵叔的仇人,其余的,就有一个算一个了。”
芳期觉得能耐如晏迟,到底也难免欺软怕硬。
不过这也易得理解,毕竟嘛,就是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这天下,只要还是卫国臣民,就必须服从卫国的君主,晏迟这么老奸巨滑的人能不明白么?有的事,确然不可为。
后来一步步,晏迟陪着芳期步下飞来峰,仿佛从一个莫测之地,又再回到了人间烟火,途中芳期因为没留神,险些滑倒,她自己伸手拉住了晏国师的手,才没摔跤。
晏迟的五指松弛。
芳期立时自觉放开了。
这是她和晏迟在婚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九月,沂国公府送来聘礼,覃宰执一看那些俱全的金钏、金钏、金帔坠;销金大袖黄罗、销金裙段、红素罗大袖段;珠翠团冠、四时冠花、珠翠排环;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