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
“丁九山往官衙出首去了,称他察实,他的长媳有意污陷婢女,因为死的那婢女悄悄给他的长孙送过香囊,长媳听说了,却隐而未发,他的次子又发觉家中有个官奴小厮,某日竟然在酒肆喊了一桌菜大快朵颐,这岂不奇了,官奴可是没薪酬的,哪来的闲钱在外头吃喝?”
“我知道了。”芳期也饮了一口酒,觉得果然是沈厨最贵的一种酒,口味怪浓醇的,又不辛辣,她于是又喝了一口润喉咙:“丁九山一审,那小厮肯定说是被大房主母给收买了呗,是他从大房主母手里接过簪钗,是他造成那赌徒拾获,赌徒肯定会拿去赌场折现,方便博赌,可不被大房主母一察一个准,这就成了罪证确凿。
即便奴婢没有自尽,栽赃盗窃反座其罪,丁九山坚持要大义灭亲的话,他家长媳一来会受杖刑,再则会被罚没为官奴,但他家长媳是外命妇,可以从轻,那就是被夺了诰册品阶,虽说免为奴籍,但也名声扫地了,犯了国法自然也会犯七出,丁九山就能将长媳出妇。
可是奴婢居然难忍气辱投缳自尽,闹出人命来,丁九山的长媳恐怕就不仅仅是被出妇而已了,她到底怎么个结果?”
晏迟见黄毛丫头似乎喝酒喝得有些猛,想想还是懒得提醒她这种酒后劲十足,万一人家是个海量呢?只说结果:“丁九山报了官,且还有人证,他家长媳百口莫辩,被判了个污害良民的罪罚,判了流徒之刑,丁九山却因为大义灭亲行事公允,更受世人推崇了。只不过他的长孙,确信生母清白无辜,怀疑是他家二叔陷害生母,憋着一口劲要报仇。”
芳期连连摇头:“丁九山对何钱氏可真够执迷的,他的长媳无非就是说了句大实话,他听着觉得刺耳了,竟然处心积虑陷害长媳,不惜让自家伏下阖墙争乱的隐患,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对自家人都是如此无情冷血,必然恨毒了东平公,可东平公有什么错?何钱氏又不是东平公害杀的,冤有头债有主,丁九山就算替何钱氏寻仇,他该报复的也是何家。”
度量着晏迟虽没说话,却俨然很是爱听她这番真心话,芳期再接再励,完全不掩饰对丁九山的鄙夷:“哪怕爱慕上已有婚约的女子呢,这其实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过错,可不能因为一直爱慕的人自遗其咎,就是非不分迁怒无辜吧?何丘连亲生儿子都虐打,能忍多久不对妻子施暴?东平公维护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外甥有什么错?
丁九山表面上德高望重,但骨子里就是个阴险狠毒的卑鄙小人,他的才干就是虚伪,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