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也不再说话,仍一只拳头放膝盖上,一只手稳稳拿着钓竿,芳期觉得晏迟恐怕钓不上鱼来,因为鱼儿还没接近鱼饵,就被钓鱼的人一双冷眼给冰死了。
这想法刚才经脑子里晃过去,晏迟就一拉鱼竿。
芳期无比惊奇地盯着那尾活蹦乱跳的鱼儿,好像晏迟的眼睛真能杀鱼似的。
晏迟却只是瞄了一眼鱼,就一摆手。
他身边的一个随从眼都不眨又把鱼给丢进江水里去了。
芳期更惊奇了:“晏郎君好不容易才钓上来一条活鱼,怎么又放生了呢?”
晏迟:……
什么叫“好容易才钓上条活鱼”,我还能把死鱼给钓上来不成!
“这条鱼仅目测都不足五斤,哪里适合做鱼脍了?”晏迟这会又是连个斜眼都欠奉的清冷。
不适合做鱼脍适合做别的啊,晏郎你要不想吃别的,何不干脆赏给我拿回去晚间做道鱼汤加餐?
只芳期当然不够胆子让晏大夫给她做渔翁的,又是一记马屁拍上去:“晏郎君还知道什么鱼适合做鱼脍啊。”
“覃三娘,你莫不是以为晏某是无知愚徒吧。”
芳期不说话了,她觉得天底下最艰难的事恐怕就是讨面前这位晏郎君的欢心,他还真是一点阿谀奉承都不吃,真难怪祖父要烦托他营救鄂举,只好利用她来空手套白狼了……等等!祖父如果手上真有莫须有涉事者的名单,为何要冒着风险得罪神通广大的晏大夫呢,要不是祖父手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名单吧!!!
那她的缓兵之计,岂不最终只能是苟延残喘,亏她还从晏迟手里讹了个常映来使唤,等晏迟耐心耗尽了……该不会直接交待常映把自己的小脖子给“咔嚓”了吧。
正忧愁,芳期就见晏迟又侧脸往她的方向瞅了一瞅,但芳期这回明显感觉到晏迟并不是瞅她,所以她也转身瞅了一瞅……
身后空无一人啊?
直到十余息后,芳期才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